山长摸着胡子笑而不语。
秦琅前几句话还能听懂,后面的两句直接疑惑了:“什么承让?”
山长将棋盘上的棋子放回棋盒之中:“我与晏先生打赌,你此次贡试名次,我赌你案首头名,晏先生赌你榜上前五名,赢者便收你为入室弟子”
秦琅不可思议极了:“山长和晏先生竟然对我这么有信心?”
江南出才子,就我这个稀烂的诗词和文采,真能第一名?
晏先生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去看这个糟心学生,论聪慧有智慧,论精明有才干,论灵巧有活力,背书,诵读,默意,理解那是样样出色,怎么做个诗就能写成一团茅厕里的黄白之物。
山长倒是给秦琅解了疑惑:“本次考官乃是从京都调任过来的官员,我年轻时和他谈论过,为人刚直,是朝中为数不多看重实事之人,最不喜外表锦绣,腹中草包的读书人,兴许你的文章正投他的喜好”
说到这里,秦琅便明白了,他运气好,再加上这次贡试扬长避短,如果和这位考官投缘,那么本次案首还真说不定回落他头上。
几日后,发榜后,秦琅的姓名籍贯高居第一。
唱榜时,秦琅听到旁人的报喜高兴坏了,兴奋的回到白鹿书院,就听到另一个好消息,山长要收他为徒。
在叩首敬茶后,秦琅便正式成为了山长的弟子。
到了傍晚,院门敲响,一个身着锦袍,手握扇子,气质风流的少年闪着一双桃花眼望向他不断打量:“足下可是江南治水患,登案首,名动天下的秦琅?”
突然被这么几个大砖砸下来的秦琅暗自疑惑:“名动天下不敢当,我确实治过水患”
这位仁兄知道找对人了,便自顾自的进门攀谈:“我姓李,单名一个澈字,白鹿书院的山长是家中小叔,秦兄是小叔的弟子,也算是自己人,秦兄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李澈从小就喜爱诗词,自己做的诗词更是一绝,如今不止在四皇子嘴里听说了秦琅的名号,小叔给家中来信更是称赞不已,他除了认识一下秦琅外,便是想要见识一下江南第一人的风采。
在李澈心中,秦琅此人必定惊才艳艳,才华横溢,出口成章,冠绝古今!
两人说话间进了屋,秦琅在知道眼前人是老师的侄子后,也多了两分热情,李澈见到桌案上的大字暗暗点头,这字写的确实好,走的时候可以要两幅,随后就见旁边有一个厚厚的册子。
李澈得知这是一本诗赋后,眼神立马亮了,在得到秦琅的允许后,心潮澎湃的翻开诗词,大脑停滞了,一首一首又一首。
这TM什么东西?
你告诉我江南第一大才子做出的诗赋就是这个样子?
这东西别说写的惨不忍睹,就是再多看一眼就是对他眼睛的侮辱!
李澈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心里落差,和秦琅寒暄了两句后,直接冲到了后山:“小叔,你收的这个弟子莫不是欺世盗名之辈?他所作的诗词简直狗屁不通……”
山长慢悠悠的喝茶,听着侄子一连串的口吐芬芳:“我知道他在诗词领域发展有限”
李澈:“那你还收他为徒?”疯了吧!
山长意味深长道:“你对他的了解太过片面,秦琅此人有大才,他不属于诗书,他属于史书!”
李澈翻了个白眼,强行将内心的落差感抹去,不情不愿道:“他是小叔的弟子,我会照看他,但您说的大才我是一点没瞧见,草包倒是见到了一个”
等到侄子离开,山长摇了摇头无奈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在我们这群老家伙身上只学到了学识,而他却学到了风骨”
随后又讽刺道:“白长了一双眼睛,只看得到天边繁华,却只不能垂头看看脚下,将来指着你照看他,倒不如妄想让他来照看你,文人和政客犹如云泥之别,须知写的锦绣文章,传唱千古的人可不一定能当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