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静室,林佑天拿着戒尺在监督我跪香。
他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面色冷漠的盯着我。
他瞧我举了一下午的香,也一言不发,仿佛心甘情愿领罚一样。
其实我的胳膊酸的要死。
“为了一个紫殊你得罪了悲怀师尊,真的值得吗?”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他俯下身开始质问我。
“我不是在为了他争,我是在为了这六道的不公争。”
他微微蹙眉仿佛并不想信我的话,他举起戒尺高高抬起。
我知道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说;你置我于何地,我的正妻为了一个寒门的师弟自毁名誉,你考虑过我吗?
我冷漠的抬起眼对视着他的双眼说;碧波师姐考虑过你,所以她息事宁人,周全了所有人的脸面。
啪,戒尺狠狠的落在我的背上,我举着手里滚烫的香炉不敢弯一下身子。
“你没资格提起碧波,至少她在这里比你更安分守己,至少在这里,没有谁指责过她的错处!”
我冷笑说;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紫殊师兄又做错了什么,他年少就失去双亲,留在这里求学只为了好好的活下去,因为他痛失双亲,就可以被毗姿婆轻贱么?
“是否轻贱是他们的事,你的事就是在这里精进求学,而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忤逆师尊。”
“林佑天。”
“嗯。”
我本想跟他讲道理,可是仔细想想,他或许明白我的道理,只是他已经选择了无视,在这里,他和悲怀等辈一般,只有冰冷规矩下的对与错,
“你去陪师姐吧,我也罚过了,不必继续纠缠了。”
他把戒尺咣当丢到了地上,整个人心灰意冷的蹙眉盯着我。
“你当我是什么,当碧波是什么?”
我垂下头不想说话。
“你想要我爱你,我就要去爱你,你不想爱我,我就要去找碧波吗?你当我们是什么?”
“慕容灵筠,我是你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吗?”
“或许是吧。”
‘哈哈哈哈’
我压不住心底的怒火了,我把手里的香炉咣当丢到了地上。
“你不要把你说的多可怜,多可悲,你当初为什么想娶我?”
他微微错愕,然后说;“说明白,让我死的明白一点。”
“因为你从来没有直视过你的心,你喜欢她,可是你无法原谅她曾经爱上过其他人,你自我怀疑,想自我救赎,我不过就是有那么一点打动了你,你就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我,你自我麻木的沉沦,却骗不过你自己。”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颓然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那是一种失望,还是一种被我识破的认命。
“慕容灵筠,你不觉得你仿佛再说你自己吗?”
“或许是吧。”
我俯下身捡起香炉,忽然听见他语气略带失控的告诉我;我也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你知不知道,你睡梦中总会喊上官清彦的名字。
你说我没有直视过我自己的心,你直视过你自己的心吗?
顷刻间,我也在扪心自问。
我有直视过我自己的心吗。
我仿佛穷极一生都在证明我的信仰,可我的信仰,从来都是上官氏一族。
为什么呢?
因为年少时惊艳过我的上官清彦,总是让我无法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