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黑云压城!
本该在这大漠黄沙珍贵无比的雨水,却带给人格外阴霾凄凉之感。
距离阎罗手尚可尚德父子为护主战死,玉门州府主李白庚被杀不足三日,大月氏国举兵压境扣关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玉门州。
举州上下人心惶惶之余,多数人也在积极备战,除了那些有条件的富户已经收拾金银细软准备逃难。
背靠绵延万里大昆仑山脉的鹊山镇更是如此,刀兵之祸自古以来避无可避,家家白绫高挂那是常事。
鹊山若遭刀兵,前有磨刀霍霍的敌人,后有有进无出的昆仑山脉,唯有慷慨赴死一条路可走!
一退那便是家与国共亡,非我族类必遭赶尽杀绝从来在这西北之地都是铁律。
若以一州之力抗衡大月氏国,怕是剩不下一砖一瓦,落得个玉石俱焚便算是最好的结果。
如此大事,游四方竟然未用灵识共振给天道宗传递消息。
静静地坐在案前,已是夜深。
案上一盏昏黄的油灯,油灯时不时便剧烈的晃动,将息未息。
今夜的不速之客有点多!西行二十余年,灭门有九,今日来的仇人五花八门,却和这九门无任何关联。
居然还掺杂了大月氏国的武人,独特的运功路径掀起的破空声隔得老远就能听出来,与中原武人讲究的雁过无声蜻蜓点水差异极大!
案上还有一把青色剑鞘的长剑,剑柄处刻有“鸢尾”二字。
春来郊游,约上三五好友踏青放纸鸢,既是对新一年美好的寄托,也是一种寒冬已去放飞自我的开端!
纸鸢的尾巴,是春日里美好的开端更是那爆裂盛夏的伊始。
“老伙计,百年未见,可愿随我一战?”
剑身疯狂的颤动不休。
“三日前见到仙儿丫头,方知已经开始了啊!正愁不知该如何点醒,就得打来打去没个安生,今日呐,却是不宜杀人。
或者说也无人可杀呀!”
鸢尾出鞘!剑身雪白如镜。
游四方照了照,笑了笑说道:“哈哈,此脸仍旧如昔年,昔年故人已古人!老伙计,好剑啊好剑,可惜除了我,已无人识得你啦!”
院门无风自开!
游四方一步便出现在了大月氏四杰之首纹龙身前三尺之处,不多不少。
正好一步!
鸢尾在身旁缓慢游弋。
道人一手缩地成寸以气御剑已经惊呆了前来围杀的众人!
雪白的寒光一闪,纹龙腰间的娜奴娜弯刀尚未来得及出鞘,便人刀齐飞!
胸前裂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
天可怜见,几人亡魂直冒!
我等今日究竟要围杀的是何等怪物,这绝对不是神照境能做到的!难道世间还有比打破头顶三尺神明还要更高的境界吗?
还是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人?
“老伙计,想不想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
说罢也不等长剑回应,背负的双手结了一个奇怪神秘的手势,类似道家的袖中乾坤,又有佛门宝瓶印的几分真义。
长剑瞬间悬停在身前一臂之地,大放光明!竟是强行驱散了方圆近十里的黑暗!
“楚第一剑客屈长风,齐王家王赴义,燕第一刀客卜平卜定兄弟,赵第一枪客平原君,韩第一拳法大家韩气生,魏第一剑客邱淑怡,外加一个已经半死不活的纹龙,好大的阵势,六国高手齐聚来取我项上人头,啧啧啧!吓死我了,老伙计,我的老骨头都在瑟瑟发抖!”
“老伙计,几百年前玉华国那个站在朝堂顶端的男人可有我这般待遇?他就算与这世道有大功,此刻也无我这般威风,对也不对?!”
游四方不紧不慢的对剑自言自语,话音一落,周遭各国围攻的高手已经蒙生死志。
无他,逃不掉!
“这江湖真是越来越无聊了呀,老伙计,你说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更好?我觉得都好!只是最近这过江之鲫庙堂走狗数不胜数,却无一人能入我游四方之眼!
道是为何?一是我境界太高,最主要的还是这二,二就是如今连刚照见五蕴的阿猫阿狗都能跳出来自称第一,一下子还是六个!你说好笑与否?”
这最后的一句却是让在场的六国第一高手极为下不来台,场间的气氛极为恼火,却无一人敢抢先出手去攻那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