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廷眉心紧拧,万万没想到都三年过去了,她竟还是这般态度。
可当初,到底也是妹妹景瑶太任性,自己又太着急了,伤了沈星若的心。
看着唇角擒着一抹淡笑,神色却冰冷淡漠的沈星若,顾景廷按下心中点点不悦,耐着性子说道:“你先跟我回去,我给你赔礼,让景瑶也给你道歉。”
后面的马车上忽然响起咳嗽之声。
“姐姐。”
伴着一声浅浅低柔的呼唤,有个白衣少年从车上下来。
少年单薄而病弱,脸如白璧,精致俊美,乌黑的发丝只用一根白色发带束起,走了两步却咳了三声,走到沈星若身旁的时候,已然是摇摇欲坠站不稳当。
“小心——”
沈星若把他扶住,蹙眉说道:“你下车做什么?”
“抱歉,我听到姐姐和旁人说话,忍不住就想下来瞧瞧。”少年低眉敛目,随意地看了顾景廷一眼,而后又看向沈星若,唇角含着浅笑。
“姐姐,这是已经到你家了吗?你家看起来好大,我们不进去吗?咳咳——”
沈星若赶紧拍他后背。
他却更是咳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无力地倚靠在了沈星若身上。
顾景廷脸色铁青:“他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与你无关。”沈星若叫来随行护卫,把少年交给他们扶持,转向顾景廷时神色冷漠:“你不必赔礼,顾景瑶也不必道歉。”
“三年前你说你受够了我,我又何尝不是受够了你?我以为公主府我没有回去的必要,我们并不适合继续在一个屋檐下待着,免得相互折磨。”
“沈星若!”
顾景廷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陛下赐婚,拜过天地祖宗的夫妻——”
“是,不错。”沈星若点头,“所以我们的事情怎么解决,还需有个章程,但今日没空,迟一些我会寻个时间再找你的,慢走。”
话落,沈星若转头便进了沈府角门。
顾景廷震惊地看着沈星若的背影,脑中嗡嗡作响,犹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解决?
她这解决是个什么意思?
……
将那病弱少年安顿好,又请府上大夫帮忙看过,沈星若询问大夫:“他的病情如何?”
“从脉象上看,心肺受损严重。”府医叹了口气,“这是大病啊,而且很难根治,只能慢慢调理了。”
沈星若暗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劳烦大夫开方子,我让人出去抓药。”
府医欠身退下后,头发花白的周管事迟疑地询问:“二小姐,这位公子是何人?”
“他叫燕离。”
沈星若看了床榻上睡着的少年一眼,“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这身上的伤病,就是为救我造成的。”
“既是小姐的救命恩人,那就是整个威北大将军府的恩人,老奴一定让人好生照看。”
沈星若点点头,沉默了些许,才问:“父亲和母亲呢?”
“将军出门会友了,夫人在关雎馆歇息,夫人身子不适……所以嘱咐老奴迎接和安顿小姐。”
“那我去瞧瞧母亲。”
沈星若的母亲住的地方叫做关雎馆。
前去的路上,她脚步极稳,心中却凝着少许的紧张和一些些期待。
可到了关雎馆,沈星若却吃了闭门羹。
丁嬷嬷是沈星若母亲梅氏的贴身婢女。
她面带慈和的微笑,只一句“夫人刚服了药睡下,不好打扰”就让沈星若心中的紧张和期待全数消失无踪。
三年的时间,并没有改变一些事情。
母亲依然不喜欢她。
她这个久别归来的女儿,还是如同多年来一样不受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