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郡主府上五十六人,都是清白人户。
李娘子说的简明扼要,沈星若又是聪慧,一会儿就大致了解清楚了。
这一晚上,沈星若住在新宅子里,因为陌生的环境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琼月知她心思,陪在一侧,时而手指翻飞,说少将军好是周到,又时而说些燕离养病的事情,或者说起以前在春城那三年的趣事。
不知不觉沈星若犯了困,迷糊睡过去。
恍惚中又回到了被沈靖动家法的那夜,她痛的神智不清,抱着一人衣袖痛哭流涕。
那人不言不语,任她哭闹,指掌拂过她的发,温柔又怜惜。
猛然间,沈星若睁开眼睛看着帐顶,良久良久才深吸了口气。
是做梦了。
沈星若平复了呼吸,看了一眼还在睡的琼月,起身下床到外间推开窗。
天已经大亮,院内墙边藤蔓的叶片上露珠滚动,绿叶间点缀淡紫色花串,还有隐隐芳香扑鼻。
这陌生的地方,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眼,是新生活的开始。
沈星若唇角微微一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早起之后没一会儿,镇国公主派人递了话来,因她后背伤势严重,现在还没完全痊愈,她不必去谢恩了。
军器监那边也暂时不必去,要她好好养伤。
沈星若倒也不急着去上任,如此正中下怀,便多休息些时日吧。
她厨艺不错且喜欢做菜,原本揽星斋设有小厨房,这里也想安排起来。
因而休息了两日,熟悉府上情况之后,便带琼月和李娘子出门,采买一些东西。
外面关于沈家苛待女儿的流言,如今已经变成沈将军为女儿做稳靠山,助女儿和离带她脱离苦海,还求得镇国公主庇佑。
把沈靖夫妇夸的一塌糊涂。
沈星若知道这大概是将军府在背后引导的吧。
她一笑置之。
琼月却听的沉了沉脸色,等到买好东西坐上马车回去时,琼月便拧眉比划道:他们什么都没做,明明一切是少将军和小姐自己的努力。
“好了。”
沈星若把她的手抓住,“反正都和离了,又住在了外面,一切随我愿,管他们做什么?”
琼月不甘心地抿住了唇。
她真是为自家小姐不平,然而又知道,小姐其实无法真的对沈家做什么,也不是非要坏沈家名声。
因为少将军也是沈家人,总是有所顾忌。
不过想到如今境况,琼月也不得不承认,一切都还不错。
马车一路回到容婷郡主府上,沈星若下车往里走时,洪管事迎上前来,“郡主,信阳公主府那边送了东西来。”
沈星若一顿:“在哪儿?”
“在前院摆着。”
“嗯。”
沈星若便转到了前院里。
前院此时摆了六口樟木大箱子,箱子上还有沈府标记,是她当时嫁进信阳公主府所带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