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若让琼月将那从春城带回来的小匣子找出来,把鸡蛋那般大小的一块鱼型血珀仔仔细细擦拭清理了一番。
琼月好奇地比划:小姐清理这个做什么?
“送人。”
琼月眉眼微弯,很快就想起下个月是沈南潇的生辰了,早些准备了送去也应当。
她拉了拉沈星若的衣袖建议:这个匣子边角裂了,换个匣子装,我去寻。
琼月刚走了两步,却被沈星若叫住了,“别去寻了,明日我重新弄一个吧。”
琼月笑着点头。
第二日琼月便找七弦帮沈星若寻了块上好的紫檀木,沈星若琢磨了图样,拿着小刻刀动起手来。
李娘子进来时,瞧她在窗下认真雕木,就想询问一下那是做什么。
只是沈星若很是专注,她不好打扰。
若问琼月……李娘子又不懂得琼月比划的是什么意思,便只好作罢,好奇地打量着。
沈星若穿着轻软的素色碎花云罗长裙,漂亮的眸子紧盯着手中木块,许久睫毛才稍稍忽闪一下。
微风从窗外拂来,她发髻上簪尾的金线流苏随之晃动,发出很轻的唰唰响声。
她双腿盘起坐在美人榻上,动作随性,没有大家闺秀的那份端庄拘束,但十足的专注却让她整个人都像是发起光来。
李娘子暗暗感慨,果然认真做事的女孩子才是最好看的嘛!
她张望良久,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这匣子沈星若雕的异常用心,接下来三日里除了吃喝睡便是做这个。
李娘子原还觉得专注的郡主十分漂亮,后来就纳闷这好好的姑娘怎么沉迷雕木不可自拔。
好在匣子终究是雕好了。
茶壶那般大小的匣子,并不是方方正正那种规则的外形,而是仿树干之外形,保留了木头的纹路,匣子面上是鱼戏莲叶间的纹样。
活灵活现,着实叫李娘子惊艳:“郡主好是厉害,竟会这样的手艺。”
沈星若说:“以前无聊学了几日。”
在春城的时候,她曾帮忙安顿过一波流民,其中就有懂得雕木的手艺人。
春城苦寒荒僻,比不得京都繁华热闹,没有战事时多数时间都是枯燥的,闲暇时她便跟着那手艺人学了学,权当打发时间。
她虽学的时间不久,但学的时候十分用心,因而刻出来的东西倒也是像模像样。
沈星若把匣子仔仔细细整理了一遍,又在里头垫了墨色绒布,才把血珀放进匣子里去。
黑红相间的颜色冲击之下,显得那血珀更是朱红如血,光彩摄人。
李娘子惊的瞪大眼睛,“这东西——是要送人吗?”
“嗯。”
“谁有这般大的面子,竟能让郡主送这样贵重的东西——”
李娘子虽是下人,却也见多识广。
这样大的血珀不说是稀世珍宝,那也绝对是世间少有。
就在这京城之中除了皇宫大内,其余地方应该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琼月笑着朝李嬷嬷比划。
李嬷嬷没看懂,就望向沈星若。
沈星若心里念着李嬷嬷那日一起去讨要嫁妆那份同气连枝的情谊,顿了顿说:“是送给我兄长的。”
李嬷嬷张了张嘴,神色有些微妙地笑起来:“原来是给、给少将军啊,那这东西真是极好。”
沈星若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