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脖子受伤了？”袅袅眼尖，立刻注意到他脖子上的血。

想必是刚才寒宴那匕首碰到他了。

谢淮衍一愣，伸手碰了碰脖子上的伤口，指尖沾上一些鲜血。

他盯着指尖上的鲜血发怔，自嘲道：“它自己会好的。”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人。

怎么也死不掉。

那些人杀不死他，他记得小时候父亲说他是妖物，用一柄长剑刺进自己的心脏，他只觉得疼，疼到窒息，疼到没有知觉。

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血，双手捂着不断流血的窟窿。

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可是过了一会，当着众人的面，那伤口又重新长出来血肉。他微怔，无辜地看向众人。

众人瞪大眼睛，大惊失色：“怪物！这是个怪物！”

“怎么杀不死他啊！去死啊！”

“他娘的真晦气！怎么杀都杀不掉，还有完没完了！”

“侯爷，这，这是个妖物啊！”

那些丫鬟婢子被吓哭了，管家老爷直呼晦气，侯夫人惊慌失措将手边的瓷瓶砸向他的脑袋。

他吃痛地捂着被砸伤的额头，结果过了一会，那伤口竟然又自己恢复如初！

那时，他尚未知世事，却无辜介入众人的栽赃。

他看着自己父亲不罢休，又再一次用长剑将他身体刺穿。

血流不止，地上全是血，他那时候还很小，吃痛地趴在地上，喉咙里满是血腥味，嘴里喃喃道：“我不是妖怪……爹，别杀我。”

他父亲扇了他一巴掌，怒声：“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个妖物！”

思及此处，谢淮衍眸色暗了下去，嘴角似嘲似讽地勾了勾。

是啊，他生来无父无母，没人认他，人人将他当作妖怪。直到那道士将他捡进清天派，他以为终于有个人对他好，将他奉为师父。

没想到这人却想要挖他丹田，这人怎么都取不出他的丹田，于是将他眼睛挖了下来，从此陷入无尽虚无黑暗。

血肉可以长出来，眼睛生长时间却太久了。

他心中生恨，为了报复，他挖了道士的丹田，让他还回自己的眼睛。

自那以后，他就明白一个道理，原来接近他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人真心对他好。

袅袅听他说脖子上这伤自己会好，不解地皱眉道：“这伤会自愈，但期间你不会疼吗？”

谢淮衍一愣，没有说话。

“我说嘛！”袅袅叉腰，一脸认真，“就算它自己会好，也很疼的对不对？”

他垂眸：“还好。”

话落，袅袅手中变出一个小药罐。

“这是什么？”谢淮衍问。

“药呗！”袅袅道，“止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