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会唱戏曲,你听么?”妇人又问。
陈恭没有拒绝,尽管他听不懂。
等到妇人开嗓,陈恭忽的觉得无比痴迷。他没听过戏曲,但他对这些曲子有种来自骨子里的熟悉。
妇人实际上唱起来很好听,最起码陈恭听入迷了。
一曲终了,妇人泪痕已干。
陈恭温声道:“唱得很好听。”
“你其实不该在这。”妇人说道。
陈恭听后沉默,
“你不该背负这么多。”妇人继续说道。
陈恭抬起头,嘴角扬起,笑得很干净:“我都懂。”
“既然你都懂,那你为何还…”
“可是,这里是神州,我是神州儿郎。
无论是永嘉之乱,亦或是靖康之耻,就算是千年前与百年前的两次入侵,看似神州风雨飘零,但都坚守了下来。
神州的脊梁是直的,不能断。”
“其实我做梦都在想死,如果我死了,这一切就结束了,但是如果我死了,他们怎么办?我既然穿上了这身衣服,就要为他们扛下一切。”
陈恭深吸一口气,看向远方。
远方是黑暗,他一个人,与那些黑暗相对。
很容易就会被黑暗吞噬,早晚的。
妇人沉默了。
她没有陈恭这样的胸怀,她知道,自己无法劝降。
“我还会唱黄梅戏,你要听吗?”
妇人问道。
闻言,陈恭那清澈的眼睛亮了几分:“是我老家那种黄梅戏吗?”
“恩,楚地的。”妇人笑着点点头。
开嗓之后,
曲调婉转,陈恭听得入神,他渐渐放松下来,坐在城头边上。
不知不觉间,陈恭因为太放松而睡着了。
他睡得很香甜,彻底进入了梦乡,回到了楚地,回到那片江畔。
不知过了多久,
一道破空声响起,
嗖!
嗤!
陈恭从梦中惊醒,他站起身,便看到有一支羽箭插在妇人的背后。
妇人的眼中满是解脱,要她劝降这样一个少年,她做不到。
“若可以,去京都看看。”妇人笑着倒在地上。
咚咚咚咚!!!
战鼓声疯狂敲响,
夜色之下,
黄沙漫天!
陈恭看着妇人逐渐冷却的尸体,拔出晴雪。
他目光幽然,看向那些雕花银铠。
杀意,正在高涨!
“劝降屁用没有,杀!”阿兹尔端坐战车之上,将手里的弓扔到一边。
瑞恩目光幽冷,看了眼那倒在地上的夫人。
雕花银铠共有数千,陈恭踢向旁边的石头,石头嗖的飞出,撞响了旁边的警钟。
警钟响起,城中所有人再次躲入地道之中,大家井然有序,互相之间都有配合。
站在公园里看着桃花的小姑娘也钻进了地道,不过在离去之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有一抹殷红。
无法去确认,被自己的母亲抱着进入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