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连着太阳穴又开始熟悉的密密麻麻熟悉的细碎的疼，眼前的一切突然瞧不真切。

这段时间，她病发的间隔越来越短，疼痛感也一次比一次强烈，尤其是这次，她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直直的仰了下去。

她还不想，就这么结束啊。

——

“小姑娘，这蛋糕做的真好看。”

“谢谢阿姨，这是我要做给我喜欢的人的。”

十六岁的年纪总是很美好的，阳光正好，微风正好，就连拎着蛋糕迈着的步伐也轻快的多。

少女走一步跳两步，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之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极致的美好。

即便她的生活有很多的不如意，即便每天都生活在黑暗中，但是每当黑暗来临的时候，总有一束光，会是她的期盼，会是她在那段灰暗的过去里，唯一的希冀。

可，就在这时，天旋地转。

眼前宽敞的阳光大道突然变成了灰暗逼仄的小巷，她年少时爱慕的少年，那个她的光，正压着一名妙龄少女，忘情的亲吻着。

而这个女孩……

当看到她的脸的时候，一阵密密麻麻的恐惧从心头蔓延，恍惚间，她好像坠入了万丈深渊，被她凌虐的一幕幕飞快的从眼前划过。

学校楼道里，卫生间里，甚至放学后的操场上，那些辱骂和凌虐，都几乎将她的脑子搅的天翻地覆。

“司柠，她是我女朋友，我很爱她。”

“她怎么会霸凌你呢？她那么单纯可爱。”

“司柠，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不喜欢你，请你以后不要找我了。”

那个霸凌她，成为她整个高中时代的噩梦的女人，被她年少时的光紧紧地护在怀里，小心翼翼的亲吻着。

而她，在这偌大的世界里，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她快化为灰烬的时候，还能看到那个眼角一滴泪痣的男人，挑着桃花眼，正瞧着她。

“林厌！！！”

司柠猛地睁眼，大声的喊出这个名字，这个在她心底，尘封了七年的名字。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底是未消的痛意。

“阿柠，我在，”

坐在一边守着的杨若乔被吓了一跳，赶紧安抚着司柠躺下。

引入眼帘的是一片白，空气中还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

原来是一场梦，司柠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医院，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嗓音一片沙哑，“我怎么了？”

“你还说呢，刚刚你洗澡的时候突然晕倒了，我就赶紧喊了救护车把你送医院来了。”杨若乔满脸担心和责怪，“你永远都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这是我在家的，要是我不在家呢？有谁帮你叫救护车？”

司柠抿着唇，满是歉意的说了声对不起。

杨若乔瞧着司柠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顿时心疼的不行，食指点在她的鼻尖，“别跟我说对不起，以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