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我们到了丹堂,却被一位神秘的银袍老人阻止。他告诉我们,姬青枫很安全,但是一定不在丹堂。”易无咎当然不会说出小衣这个秘密。
他信任在场的每一个人,但小衣是他一个不可言说的小秘密。
“银袍老人?”周到沉声道,他望着姬鸿雁。
姬鸿雁望着夏风,夏风望着周吉。
周吉耸耸肩,道:“别看我,沉沙城老人很多,光凭银袍老人四个字,我猜不出是谁。”他的长相很粗豪,坐在那儿就像一座山。他的声音也很威猛,像雷霆霹雳一样威猛。
“然后,我不知怎地,就凭感觉带着周米宝一起走到了东城门……”易无咎干咳了几声,道。这里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编,所以只好掐头去尾。
周吉忽然笑了,道:“那条街道确实很有感觉,月光下尤其有感觉。月光下清净无人的时候,自然更有感觉。”他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眉毛、眼睛和鼻子都笑得皱到了一块。
周米宝的脸便腾地红了,跺了跺脚,叫道:“四爷爷。”
周吉便不做声了。他瞧了一眼易无咎,又瞧了一眼周米宝,忽然捋着络腮胡子嘿嘿又笑了起来。
姬鸿雁也笑了,道:“我们小时候,是不是也曾经凭感觉在月夜下走过?而且只有两个人走才最有感觉,因为一个人走总显得太寂寞,三个人走却又显得太热闹。如果非得多个人一起走,月亮一定会变得比太阳还要亮,照得多出来那个人的脑袋油光发亮,就好像一个大大的灯泡。”
易无咎的脸也红了。这些老人家,一个个在想些什么呢?
冷冰冰的夏风居然也笑了,道:“据说东门那条街,两侧有很多花坛,花坛里一年四季都开着鲜花。两个人月光下看鲜花,那样的感觉一定非常有感觉。”
夏风这样一说,连周到的眼睛里都忍不住漾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出来。
周米宝的脸已红得像胭脂,她觉得这些老人家实在是又可爱又可恶。她似乎生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是心里却偏偏甜丝丝的,好像吃了很多蜜糖。
“咳咳咳……”易无咎只好又干咳了几声,赶紧说道:“那里确实有很多花坛,也开着很多红色的紫色的白色的粉色的月季花,然后我们在乘马商帮门前的花坛中,发现了一丛荆棘。”
四个老人忽然不笑了。
周到手指轻轻弹着桌面,道:“元大川已经确认,守备军中没有田新飞这号人。”
姬鸿雁道:“如果元大川没有说谎,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在假冒守备军。”
夏风冷冷道:“元大川没必要说谎。他不想说的事,完全可以不说。”
周到道:“是的。在沉沙县,敢假冒守备军的人并不多。”
“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姬鸿雁道。
周吉不笑的时候,神情便显得很严肃,道:“最近乘马帮非常猖獗,据说他们的势力范围很大。”
“据说沉沙县的陆路运输,至少已有三成掌握在他们手中。”姬鸿雁道。“沉沙城东门附近的乘马商帮,恰好是乘马帮的一个分舵。据说他们干的是正当营生,帮人运送货物,赚些运费。”姬鸿雁道。
“那个分舵有多大?”周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