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江珩曜的心跳无法控制地加速了,他甚至有点呼吸困难。当时,他的心里闪过的最大念头时,这个样子的顾陈年,以后绝对不能让别人也看见。
他强压下澎湃激荡的内心,装作再寻常不过的样子,坐到了顾陈年身边,问她在干嘛。顾陈年眼睛没睁,脸也没转,只是吐出几个字:“晒太阳啊,光合作用呢。”
江珩曜心中那么多的绮念,一下子就被冲散。光合作用?顾陈年,你以为你是棵植物吗?
……
后来的江珩曜,和刘甲深聊过天。刘甲主动找他的,当发现他对顾陈年越发盯得紧了、陷得深了时。
“阿曜,顾陈年好像最近中午都很少去晖园了吧?我看见她趴在桌子上午睡的次数都比以前都多了。你是不是吓着她了?你还是控制一点吧。你可别忘了,我们都是要参加高考的。”
“我知道,我没忘。我有数的。”江珩曜的声音也有点闷闷的。最近顾陈年是在躲着自己,他也觉得很委屈,很难受。他只是,有的时候,看向顾陈年时,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眼睛里的暗流涌动,而已。而顾陈年,也肯定感觉到了。
“顾陈年从小到大,身边喜欢她的男孩子就很多,我听我姨哥何立洵说过。但很多男孩子在学习上都比不过她,她常年保持着那里的第一。所以,通常是围在她身边的多,但没一个敢开口跟她说的。”
“而且,何立洵说过,顾陈年虽然在学习上很厉害,但在感情方面,挺白目的。你别瞪我,这是她发小的原话,我只是重复罢了。总之,就是一直都不开窍吧,心思完全没朝其他方面想过。反正,时间长了,那些男孩子都和她处成了好哥们好兄弟那种了。她不当自己是女孩,也没拿别人当男孩。”
“有一个男同学,从小学到初中,倒是比其他的男孩子有心,经常用烦顾陈年的方式引她的注意。比如偷拿顾陈年的围巾,在她的文具盒里偷偷放个癞蛤蟆,或者揪她的头发,甚至给她起外号之类的。你知道顾陈年什么反应?她把围巾扔了,她被癞蛤蟆吓到后当即就报告了老师,被揪了头发后,反手就扔了人家的书,喊她外号,她连理都不理。”
“后来,她的另一个发小,就是何立洵的堂妹,何立群,看顾陈实在是什么都不懂,就跟她点明了。告诉顾陈年说,那个谁谁谁,只是喜欢你,他在本子上写满了你的名字呢。你怎么会什么都不懂呢?”
“后来呢?”江珩曜的心里真是气得难受,他已经听不进去刘甲找他聊天的真实用意了,满胸腔满脑子的都是酸涩的醋味。
“后来,顾陈年倒是明白了,懂了。然后,她就对人家视而不见,冷漠如空气了。那些方面,顾陈年是拒绝的。至少,高考之前不行。你说,变成那样的话,是不是有点尴尬呢。”
变成那样,自然是尴尬的。但江珩曜恨不得顾陈年对所有其他的男孩子都视而不见,只看见他一个人就好。
他知道刘甲是为自己好,他知道自己也可以等,等到高考后。
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靠近。
现在,也没要怎么样,没想怎么样,不是吗?自己一直控制,一直收着呢。
而自己,对顾陈年来说,应该也是和其他人不同的。毕竟,她也并没有完全视自己为空气啊,偶尔也会搭理自己几句,偶尔也会看一眼自己。
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接受自己,然后适应两个人的相处,而已。
相比其他人,只有自己离她最近,她纵容了自己。她可以纵容自己一次,就可以有更多次。江珩曜对自己有信心。
因为,顾陈年允许了他靠近自己。
没有别人,只有他,而已。
而且,很多人都见过顾陈年笑,可有谁看到过她流泪吗?
没有别人,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