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舟经过这一些事,深深感受到弱者的无助,他的眼泪也不争气的一滴一滴滴在床上。
过了会,江逸舟伸出袖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使劲儿咬了咬牙齿,两侧脸颊上的肌肉紧绷,眼神狠狠地盯着桌子上的剑!
……
上次的事让江逸舟在床上多趴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来,张凤杰早上天刚亮就出门了,晚上半夜才回来,一整天都摸不着人。
卓玲自从上次过来拿了些补品,一直到现在再也没来看过他。只有于游来过一次,给江逸舟带来了几本剑谱,便又离去。
原来卓玲在大闹内务处时,李四平就把卓玲所做之事添油加醋的汇报给了俞荣熙,俞荣熙听到自己外甥被打,自然是愤怒不已,正想动身去内务处给卓玲点教训,但转念考虑到卓玲的特殊身份,还是让卓玲的师傅云红袖出手惩罚吧。
云红袖的别院里,云红袖听到自己的弟子这般胡闹,在极其护短的俞荣熙面前,她也不好一味袒护卓玲,刚想同俞荣熙一块去找掌门时,卓玲回来了。
卓玲一回来,立马跪在云红袖面前,“弟子今日所做有违门规,请师傅责罚!”
卓玲这般敢作敢当,云红袖心中甚是喜欢,但错在卓玲,她也没有办法,只好与众人一起去让太玄掌门定夺。
最终,卓玲被罚面壁思过一个月。
朗云当着内务处众人被卓玲打伤,得知卓玲仅被掌门惩罚面壁后,心里自是咽不下这口气,又委屈巴巴向俞荣熙诉苦。
“舅舅,卓玲那丫头无视青峰派门规,对我大打出手,你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她仅仅是被罚去面壁,掌门为何如此偏袒她?”朗云气呼呼的向俞荣熙问道。
“唉!”俞荣熙长叹一声,“你以后少去招惹她,那丫头……”
话说一半,俞荣熙把另一半咽了下去,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朗云却不依不饶,“她不就是死了爹娘嘛,为何如此偏袒?云师叔连灵芝仙草都给她了,叶师叔的丹药多么难求,她卓玲凡要必给……”
“够了!”
“啪!”俞荣熙生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朗云吓的一抖,赶紧闭了口。
“告诉你少招惹她就是少招惹她,你照做就是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朗云识趣,从俞荣熙的态度中,他猜到卓玲似是有什么秘密,让作为青峰派长老的俞荣熙都不得不忍让。
心中既有不满,还有不解。
一向懂得察言观色的朗云,从俞荣熙的神情中看出了他应该闭嘴。
“以后少跟李四平、张鹤两人来往,这两个只会拍马屁的东西!”俞荣熙生气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便转身凝望远方。
“是。”朗云向俞荣熙施了个礼,明白自己该走了,便悻悻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朗云心中不免犯嘀咕:一个从偏僻渔村来的小姑娘是有什么秘密,让掌门和众长老这样偏爱,连自己的舅舅都得让步?
这下朗云对卓玲多了几分好奇。
叶长老的药果然有奇效,江逸舟很快就恢复了原样,身上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从于游口得知,卓玲被罚去雪云台面壁思过。雪云台在青峰顶的最高处,云海茫茫,常年积雪不化。想到卓玲被惩罚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思过,江逸舟心中越感到自责。
等江逸舟开始出现在内务处的院子中时,朗云就注意到了。
上次俞荣熙告诫自己远离卓玲,但是看到江逸舟就气不打一出来,他想要在江逸舟身上再报复一下。
“江逸舟!朗师兄找你!”
江逸舟听到朗云叫自己,心想此人肯定没安好心,不知道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于是,内心警惕的来到朗云的值房。
“现在咱们内务处比较忙,人手太少,在你卧床的这段时间,张鹤接替了你的工作,比你干的还不错。”朗云坐在太师椅上抬起头,傲慢的眼神看向江逸舟,“现在你的身体也恢复了,从明天开始你接替张鹤去厨房惜薪吧。”
说完,朗云起身走向屋内,不给江逸舟反驳的时间。
江逸舟怔怔的站在原处,一时不知做何。
内务处的惜薪就是为厨房等地方供应柴火,青峰派取薪的地方在大觉峰,是邓白芝长老的别院所在。
大觉峰上怪石嶙峋,生长着郁郁葱葱的石松,这种石松树干坚硬、油性大,易燃并且经久耐烧,青峰派外门弟子的修道测验石柱就产自此地。
邓长老的别院就在大觉峰峰顶,因邓长老常年在皇宫,仅有弟子定期过来打扫,平时无甚人烟。
以前是张鹤负责惜薪,因又累又枯燥,一直想方设法换个活干,所以趁此机会,私下里找朗云换了工作。
江逸舟内心一阵叹息,这个朗云是在变相的报复自己。转念一想去惜薪也好,远离内务处,好过天天在朗云眼皮子底下,指不定他还有什么损招。
于是,江逸舟到厨房找到张鹤,接过砍树用的大斧头和一个背篓,再没有其它所需用品了。
看到张鹤脸上不怀好意的笑,江逸舟心中暗骂一句:“小人得志!”
第二天天刚亮,江逸舟背着背篓,简单带了点干粮和水囊,就出发去了大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