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噼啪~”
大清早,青峰山上各处山峰一片爆竹声。
江逸舟被外边的喧闹声吵醒,睁开朦朦胧胧的睡眼,脖颈处传来丝丝阵痛,他伸手揉了揉,努力回忆着昨夜发生的事情。
依稀记得自己去了大觉峰,好像喝的有点醉,然后遇到了于游,之后便记不得了。
这时,张凤杰匆匆走进屋内,看到刚从床上坐起来的江逸舟,慌张的说道:“逸舟,你可终于醒了,朗师兄又要找你麻烦了!”
张凤杰昨夜在天琼殿忙完回来时,发现江逸舟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于游独自一人,守在熟睡的江逸舟身旁。见到张凤杰回来,他交给张凤杰,便离开了内务处。
昨夜朗云寻江逸舟不见,心中甚是窝火,今天一大早便差人来唤,要他醒来去值房向朗云领差。
江逸舟一拍脑门,心情顿时郁闷起来。
他匆匆爬起床来,穿好衣物,便快步走向内务处的值房。
原来,昨夜酒桌上,朗云与俞剑休两人在一众同门的簇拥下,一碗接一碗的喝酒。
两人跟俞荣熙都有着亲属关系,因此走的比较近。在青峰山上,众人皆知二人是俞荣熙的心腹,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来来,剑休师弟,咱俩再喝一个!”朗云涨红着脸,此时已醉眼迷离,左手拉着俞剑休硬要再同饮一碗。
“朗师兄好酒量,我是自愧不如!”俞剑休也已经有些醉意了,强忍着陪朗云干下一大碗。
喝完酒,朗云把酒碗摔在桌子上,神态变得有些悲哀,“老弟,做哥哥的难啊!”
“哦?”俞剑休看到朗云醉意上来,便趁机想让他吐一吐真心话。“朗师兄,您在青峰派这么多年,里里外外一应大小事务,全被您操办的面面俱到,我们这些晚辈得好好向您学习!”
说完,俞剑休冲朗云左右的张鹤、李四平眨一眨眼,二人立马点头迎合。
“屁,有什么用!”朗云迷离的双眼已经失神。
此话一出,俞剑休心中一惊,举着酒碗的手停在半空中。
“那云红袖门下的卓玲,太不识抬举了,三番五次到我内务处闹事!还当着众人的面打伤我,眼中哪里有我这个总管?”
说罢,朗云端起面前的酒,独饮一大碗。“我还是俞长老亲外甥,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你说是不是?”
朗云已是醉态百出,坐着的上半身开始摇摇晃晃。
“是是,她实在太嚣张了!”
俞剑休的右手被朗云紧紧抓住,小心端着手中的酒碗,可还是洒了出来,溅到了朗云腿上,朗云并未察觉。
“可是,老弟你说,咱这么鞍前马后的干着,如今被个黄毛丫头欺负了,连亲舅舅也不管!”
俞剑休一听,朗云是话中有话,此处人多眼杂,这等话不宜在这儿说出来,赶忙转移话题。
俞剑休眼中闪烁了一下,问道:“卓玲老去内务处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那个笨蛋江逸舟!嗝~”朗云打出一个酒嗝,一股灼热的酒气喷在俞剑休脸上。
俞剑休身体后仰,赶紧与朗云拉开了点距离。
朗云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一个废物,和一个天才,怎么看都不般配……”
“江逸舟,原来是因为江逸舟!”
俞剑休想到今晚卓玲把玉簪还回来的场景,紧紧咬住牙关,心中恶狠狠地念道。
片刻,俞剑休脸上又恢复原来的笑脸,拉着朗云的手说道:“朗师兄,他江逸舟是你内务处的人,那还不是你说的算,给骨头不吃,那就等着挨鞭子呗!”
两人略有深意的眼神碰到一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举起酒碗干下一碗。
江逸舟走进值房,看到朗云正坐在太师椅上,惬意的翘着二郎腿看书。
“朗师兄,你找我?”江逸舟小声地问道。
朗云听到后,把遮住脑袋的书放下,露出眯缝着的小眼睛,漫不经心的看了江逸舟一眼。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说完,又把书举起来重新挡住那张狡黠的胖脸。
“朗师兄,大家都在尽兴喝酒,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来了。”此时江逸舟心中七上八下,思考着朗云又要耍什么花招。
“江逸舟,昨夜大家伙儿都在忙的时候你在干吗?”朗云阴阳怪气的问道,“你在睡大觉是不是?”
“啪!”朗云把书重重地摔在桌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我们都在忙碌,你独自一人偷奸耍滑,逃避干活,眼中哪里还有青峰派的规矩!”
按往常正月初一到初五,青峰派上下一片安静,各门弟子均在休整,唯有伙房的几人轮流当值。
现在时间尚早,内务处冷冷清清,值房中除了朗云和江逸舟再无其他人。
“朗师兄,我…我昨夜不舒服!”江逸舟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舒服?”朗云站起身来,踱步到江逸舟身前。
突然,朗云伸出右手两指,带着气劲点在江逸舟左肩。
“是这里不舒服?”
江逸舟吃痛,身子往回猛的一缩,差点撞到门扇。
他万万没想到朗云会出手,脑中懵了,不知所措。
“还是这里不舒服?”
朗云蓄力一掌击在江逸舟腹部。
江逸舟只觉腹部一阵剧痛,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四五步,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噗通一声躺在了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
朗云见此情形,大笑起来!
江逸舟体内传来阵阵剧痛,心口处觉得像堵着什么东西,“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他咬紧牙关,擦去口角的血,捂着肚子,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