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你赶紧找你的苓香姑娘去吧。”
李陵安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起身:“是,我不留下碍你的眼。”
啧,还挺识趣。
“主子,卢桀离开了。”
“跟上。”
自卢桀进入吏部任职,他就从卢家搬了出去,宅子在偏一些的街区,裴宝珠捂嘴打了个哈欠。
快点结束吧,她赶着回去睡觉。
马车忽然停住。
裴宝珠掀开车帘,借着月光望去,卢桀的马车被人逼停。
许是为了遮人耳目,怕新鲜出炉的宠臣逛青楼叫人诟病,卢桀只带了两个人随行,对方十几个人围住马车,不免势单力薄。
裴宝珠一眼看到面带黑巾不可一世的某人,她扶额,就猜他不老实。
“大胆!我家主子乃吏部侍郎卢大人,还不速速退去!”车夫大着胆子呵斥。
谢长恭下巴嚣张的扬起,“哼,等的便是他!”
卢桀闻声露面,下马车躬身:“不知哪里得罪阁下,卢某与您赔个罪?”
裴宝珠翻白眼,真会装,不是白日的时候那副狠戾模样了?
“哼,小爷有仇报仇,不接受道歉。”
卢桀眸子晦暗,很快隐去,苦笑不得:“既然如此,请恕在下失礼。”跟着卢桀的两人身手不凡,双方迅速交手。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谢长恭的人缠住他们,卢桀身边留出空子,谢长恭大摇大摆过去,出手重重打在卢桀脸上。
卢桀被一拳打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裴宝珠皱眉:卢桀在隐藏实力?
谢长恭同样察觉到这点,下手愈发狠辣。
呵,既然他喜欢装,那就生受着吧。
拳拳到肉,听着便疼。
“…”
“主子,可要下去?”
裴宝珠摇了摇头:“回去吧。”
谢长恭瞥见角落的马车消失,意犹未尽地收手,“哼,我们走!”
一行人四下逃散。
“属下无能,请主子降罪!”
卢桀站起来,抬手蹭去嘴角的血,他目光阴翳:“先回府再说。”
那群人堵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显然有预谋。
那点三脚猫功夫他不放在眼里,若不是感受到有另一方视线,他不会白白挨打。
呵,他会查出是谁的。
——
裴宝珠回到西街的宅院,已经接近凌晨,疲惫不堪的她简单洗漱后摸黑爬上床,忽然一双手圈住她的腰。
顿时惊出冷汗,“来…”
她的嘴被捂住,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怕,是我。”
谢长恭松开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小九担心我?”
裴宝珠推开他,转身背对他:“我现在很累,有事明日说。”
谢长恭勾唇,在她发间落下一吻,拥着她睡下。
第二日,裴宝珠迷迷糊糊睁眼,对上某人熟悉的脸,瞬间清醒:“你怎么在这里?”
她困极状态中大脑混乱,发生什么完全没印象,所以不知道谢长恭何时出现在她的床上。
谢长恭看起来早就醒了,闲适的靠在床上,悠哉地等着她睡醒。
对于她的问题,他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不重要,不过我的问题小九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裴宝珠皱眉,一大早的发什么疯?
“听闻昨夜小九春香楼豪掷银钱亲见花魁?”
“一个女人而已。”
谢长恭痛心疾首:“听听!多似渣男言论!”
“我不是怕你冲动,在卢桀面前暴露特意赶过去的吗!”
“那你可以在外面等啊!”谢长恭一脸肯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借机跑去玩!”
“……”裴宝珠无法反驳。
“别胡说!”
谢长恭眼神幽幽:“你敢发誓吗?”
裴宝珠腾地起来,咬牙:“我为何要发誓?别闹了,寿和要起来了!”她落荒而逃。
谢长恭望着她的背影笑出声:一心虚就逃跑的毛病还是没变。
不过…
卢桀去春香楼做什么呢?
他昨晚去了暗营,最近并无春香楼有关的任务,他见谁呢?
……
“姑姑,你的脸很红,哪里不舒服吗?”
裴宝珠用手扇风:“有点热而已。”
一口气跑过来,脸当然会红啊。
寿和公主疑惑地看了眼身上的厚衣服,十月的天早上已经凉了,姑姑竟说热?
“快吃,等下我们去商行。”裴宝珠的话打断她的思绪。
去商行。
寿和公主想起昨日与林墨缘的见面,脸颊烫起来。
两人收拾妥当,马车已经备好,谢长恭大爷似的晃悠过来:“见过寿和公主。”
寿和公主忙侧过身回了半礼:“姑…姑丈安好。”
这声姑丈谢长恭十分受用,看着抢走妻子的元凶顺眼起来。
“你们去商行?”
裴宝珠警惕:“不错。”
谢长恭又好气又好笑:他能吃了她不成?
他点点头:“我回郡主府一趟,几个孩子自己在家我不放心。”
“跟彩月说一声,若瑶儿实在闹腾,派人来找我。”
“好。”谢长恭笑容淡了,转身离开。
“姑姑,瑶儿妹妹年幼离不得您,不若您今晚回去吧?”寿和公主劝道。
裴宝珠收回视线,随口说:“瑶儿随奶娘睡。”
回去被小麻烦精缠上再出来就难了,寿和是她的侄女,她哪里放心她一人住在这边。
“你呀,别操心我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的大事。”
…
镇国公府。
林墨缘穿戴整齐准备出发,镇国公偶然看到:“缘儿,又要出府?”
“孙儿拜见祖父。”
“昨日遇见两个相识的朋友,打算带他们在京城四处走走。”
镇国公眸光闪动:“缘儿与他们相处如何?”
祖父好像对翡兄他们的事很在意,难道昨日底下人说了什么?
“尚可。”
镇国公摸了摸胡子,笑道:“好好!时辰不早了,你快去吧。”
林墨缘在他的催促下满腹狐疑地上了马车。
祖父的态度很…奇怪。
他想不出所以然,放弃思索。
殊不知镇国公在他离开后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