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榆回到家里的时候恰巧师嵘从楼上下来。

她脸上的指痕印清晰可见，然而师嵘只是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要问的意思。

“爸。”

师嵘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喊了他，可他也没有片刻停留。

师榆闭了闭眼，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强硬的塞到师嵘手里，刀尖对准了她自己。

师嵘这时才有了反应，不解的看着她一直收着力道，不被她的力气牵着走。

“爸，你是不是特别恨我。”她的语气是肯定的，“那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吧，冷暴力了二十几年，爸，你真的能一直当我不存在吗？”

师嵘深深的看了她一会，挣开她的手。

水果刀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华丽的高脚杯掉落，碎了一地，再也无法拼凑。

师嵘拿了报纸转身上了楼。

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师榆缓缓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水果刀。

他就这么走了……

是觉得她不会自杀，还是就算她真的自杀了他也不在乎？

师榆冷笑，是后者吧。

师洛对她的欺负他全知道，想要换她的心脏他也知道。

师洛和许墨临哄骗着当时对这个家失望的她回来，说是师嵘想明白了以后会好好对她这个女儿。

她信了。

那杯牛奶是师嵘递给她的。

那是师嵘第一次给她东西，她高兴坏了，想都没想就喝了下去，然后就觉得脑袋发晕，再睁开眼已经在手术台上了。

果然。

只有一次次失望才不会抱有希望。

心痛到麻木。

师榆把水果刀好好的放回盘子里，提着行李上了楼。

她许久没回来，窗户上结了蜘蛛网，罩着家具的罩子上也都是灰。

师榆在原地站了会挽起袖子开始清理。

她好不容易把房间打扫干净，行李箱都没拉开，一转头，师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门口一脸阴鸷。

“为什么不接电话？”

师榆不怎么在意的说：“静音了。”

师洛沉沉的呼出一口气。

“搬回宿舍去，梦梦一个人在那怕。”

师榆没忍住讥讽的笑出声来。

“梦梦。叫的还真亲切，她什么时候勾搭上你的？”

“师榆！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师洛对她失望的摇头，“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妹妹，梦梦对你那么好你却这么针对她！你知不知道她哭了多久，有多自责！”

师榆终于仰头大笑，已经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失望了。

“妹妹？”她念着这两个字觉得更好笑了，她由衷地发问，“你有过妹妹吗？”

“施梦梦在你跟前哭的，我怎么会知道，我是不会回去的，她要不心虚怕什么鬼？”

师洛眉毛拧成川字眼里都是对她的嫌恶。

“师榆，你少阴阳怪气。”

见她意已决，师洛也不打算继续和她废话，转头就走。

师榆眸色一暗，是要去接施梦梦吗？

“师洛，我提醒你，别被骗了。”

“哼，梦梦善良单纯，不似你。”

他头也不回的说着扎她心的话大步离开。

师榆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该说的她都说了，他自己不信就算了。

师嵘、师洛就算了，但她得去看看生下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