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头,顾名思义就是又大又圆的肉丸子。
北方婚宴吃席的时候,总是少不了一道“四喜丸子”,一盘四个,长相类似,但做法同南方的比起来相差甚远。
光看模样,陆西泠也糊涂过。
小时候她也以为四喜丸子就是狮子头。
后来自己有钱了,到正规的南方菜馆里消费,才发现所谓的狮子头就一颗,装在一个小白瓷盅里,精致又美味。
至于做法。
北方的肉丸子讲究肉质丰盈,口感饱满,所以肉馅以肉肋排的五花肉为上选。
猪五花也不能剁一剁就完事了,得要反复摔打,让馅料紧紧包裹在一起,再扔进油锅炸透,等最后蒸熟了再浇汁。
南方的狮子头就不一样了。
主打一个嫩!
肉料最好选择前腿肉,小猪腿一直活动,这个部分的肉还能不够细嫩吗?
在这个部位的肉里再挑选出七肥三瘦的,不能有筋络,如此吃起来才不会塞牙。
豆芽见着吃就两眼放光。
再不出手,只怕要馋死在灶台前。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阿泠点头:“把葱汁、姜汁准备好,冬笋切成小丁。”
“不用我帮你垂肉吗?”
阿泠力气那么小,豆芽每次都很自觉的帮着剁肉压肉。
但这一次,陆西泠表示真不用。
做狮子头用的肉可不兴摔打的,一旦肉沫成了碎泥,就做不出来颗粒状了,口感也会大打折扣。
饕饮食作中陆西泠刀工最薄弱,但“多切少斩”的秘诀对她来说还算不上什么难事,她一刀挨着一刀,将五花肉切成了碎沫。
豆芽准备好了调料,回身见陆西泠双手沾满了芡粉,而肉丸子还没下锅油炸。
小丫头斟酌着又给自己找了点活——闷藜麦饭。
米饭配肉汁,就问谁能拒绝吧。
陆西泠偷瞄小孩儿一扫愁闷、怡然自得的样子,别说,还有几分东坡先生的意思。
只不过,是先生吃货的那一面。
等狮子头从蒸锅端出来,藜麦饭也焖好了。
豆芽将陆西泠按在座位上,自己则迫不及待的给俩人盛饭。
锅盖下面,先淋一勺肉汤,慢慢的油汁瞬间渗透进了藜麦饭里,微黄的藜麦变成了诱人的红棕色。
豆芽吸了下口水。
陆西泠嘲笑道:“哈喇子别掉进饭里。”
说完她才便有点懊悔:若真掉进去了,她还不吃了?那豆芽岂不是美死了。
万幸,豆芽良心尚未泯灭。
乖乖的给陆西泠递了一碗干净的麦饭。
见小丫头要拿筷子将狮子头中中间夹开,陆西泠连忙制止,敲开了对方的筷子道:“肉嫩的很,用这个。”
“羹勺?”
陆西泠道:“我做的狮子头嫩比豆腐,你用筷子该夹坏了,乖,用勺子轻轻挖着吃。”
对豆芽,她得哄着来。
谁让小丫头嘴甜贴心呢。
“阿泠,你这几日累着了,今晚就好好歇着,我给你打水泡脚。”
“阿泠,你做的狮子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咱们要是卖这个一定能大赚一笔!”
“等赚到钱了,你就买别业,我进你府里当你的贴身丫鬟!谁敢欺负你,我就揍他!”
出息!
不同于陆西泠慢条斯理地享用珍馐,豆芽干饭的时候的和打仗一样。
陆西泠早已看习惯,笑着说道:“我用不着谁伺候,你到时候就安心做你的账房先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