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原身在道德上对他的睥睨。

登上顶峰的神是不会对向上爬的人，有任何情感的。

而原身知道江河有病，并不想浪费精力在责怪他身上。

“对，”林茉声音很冷，平淡的说出真相，“我是她，又不是她。”

这句有些绕口的话，作为当事人，江河却一下子就明白。

“你！”

女孩的声音已经温和，他却听出寒意，陡然生出的求生欲催促江河有所动作，被挤压着的身体却让他的挣扎成为白费。

“可你也应该庆幸，我不是她。”

从来没有过的体验，看着对方走向死亡，很冷血，林茉心底有些不适，但理智告诉她必须如此。

如果江河不是重生者，她会安排另外的结局，可能是和段云落那样，毁掉他最得意的东西，无法再给女配和女主带来伤害就行。

可他偏偏重生了，变成原剧情里，最后造成原身意外的罪魁祸首，那林茉就不可能放过他。

007已经开了权限，四周安静下来，只有车子撞碎后，汽油的流出的汩汩声，还有一些细小的滋啦声，江河察觉到不对劲：“是你做的手脚。”

再偏僻的郊区，这里也是首都，怎么可能没人来发现他们。

“是。”林茉没打算否认。

“我明白了。”江河垂下头，不再费力。

早该知道的，既然他能重生，那别人也可能会有机缘，只是没料到这个人是林茉。

更没料到，她要的是他死。

而他，还在想，继续用上辈子的手段。

眼泪顺着太阳穴落到耳后根，是冰凉的感觉，江河努力想扯动嘴角，却发现身体的力气正在散去，最后只能无力轻声道：“对不起。”

迟来的道歉，是对上辈子的林茉原身，可惜她不在此。

林茉无法界定重生者所谓弥补是否算数，而这样的一句道歉，又是否能真的抹平所受的伤害。

她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头发凌乱，脸上灰扑扑的，很是狼狈，可眼神依旧明亮坚定，整个人都熠熠生光，就是江河最心动的模样。

他喜欢林茉，对方是他黑暗人生中唯一的救赎，皎洁如白月，存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是那么完美，投向他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丝丝的同情。

江河不要这种同情，林茉像神女，她爱众人，而他，希望她只爱他一人。

可现在，她还是那个模样，没变又似乎变化很大。

隔着扬起的尘幕，江河见她回过头，是听到动静赶来帮忙的鹿文心。

见到来人，以为又有希望的他，出声求救，却见对方像是没注意到车内还有人，激动地拉起林茉的手就往外跑。

还有什么不懂的。

江河闭眼，再次落下清泪。

空气中的汽油味越来越浓重，预算着时间的结束，林茉在心里倒数，3-2-1！

“砰！”的声音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的一股浓厚的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