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疏瑶欲意解释道:“阿爹,我、我、我只是……”
“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黎王殿下选妃也敢掺和,若是被查出来,你又有几个脑袋犯着欺君之罪?”
井疏瑶顿时晃了神,“我……”
“老爷,瑶儿不过是不懂事罢了,她知道错了,再说了,黎王殿下又不是看画像选的,选不选得上全凭的是运气,可与瑶儿没有一点儿关系。”
怎么?井春被选上还得谢谢井疏瑶吗?
“春小姐可还要谢谢瑶儿呢?若不是瑶儿,以井春的画像说不定也会被当做受贿的画像,哪能如今被黎王殿下选中?”
……
井统昌眼中却是晦暗不明,沉闷地说了句,“退下。”
井春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单单这一句话吗?
这句话多少有些凉了井春的心,虽然知道井统昌不会多加指责井疏瑶,但万万没想到竟然一句狠话都不说。
见着厅堂内的低气压,井春不愿多待,欠身离开,一路回到了自己偏院。
偏院内,兰姑姑已经喜上眉梢,赐婚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府上下,方要道喜,可看着井春脸上的手印,心中已然明白了一切,便二话不说去煮了鸡蛋打算给井春敷脸消肿。
井春坐在桌前,心头一阵阴霾,低眉打开了圣旨,上面的确写着“长女井春”,而“黎王殿下”四字也显得格外醒目。
井春长叹了一口气。
你看,锦盒子精致,是上好的檀香木,一打开便有一阵幽幽的檀香,镯子精致,镯子是上好的寒玉,纤细的轮廓下镶了金,白质细腻,晶莹剔透。
可偏偏井春这所偏院却是陋室,室内的一切简陋不堪。
这镯子与这种环境格格不入。
就如同井春,她不属于这里……
兰姑姑端着煮熟的热鸡蛋走了进来,熟练地剥了一个鸡蛋,用手帕包裹好,小心翼翼地在井春的脸蛋上揉了揉。
热腾腾的鸡蛋很快便缓解了井春侧脸的痛感,打趣道:“今日怎么有这么多的鸡蛋?”
要知道往日里偏院里要是想喝杯热茶都得是井春煮,而现在摆在井春面前的少数也有二十个。
“小姐可是要成为黎王妃的人了,全府上下可是巴不得好吃好喝供着,还能舍不得几个鸡蛋?”
听此,井春也不觉一笑,算是暂时将烦心事抛在了脑后。
只是,这婚事,井春是万万不能接下的,她的思想绝不容许一个包办婚姻控制。
翌日一早,井春便因昨日之事兴致恹恹,同为画工的张若怜见此又不免打趣了几声,无非是说几句昨日出活被吓傻了之类的话。
在他们看来,井春身为女子却成为了京兆府的画工,这京兆府的画师画的是作奸犯科的犯人,看的是尸臭冲天的死人,需要的自然也是顶天立地,血气方刚的汉子,一个女子如何有得胆量?
井春心中本就因为忽如其来的赐婚心生愤懑,加之昨日梁府的事本就不能轻易说出来,故意没给了一番好脸色,道:“可不是,我昨日出的活可是在乱葬岗中扒尸,张画工应该也见过那等场面,面部溃烂,齿发黑嘴生蠕,浑身散发着腐臭,还有老鼠啃食着死人的眼珠,尸水更是迸溅得四处都是,你见过那样的场景吗?若是乐意,这活就交由张画工来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