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叔紧紧握住一把长刀,慢慢地从李凌飞身爬起来,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突然一转身向马的瘦狼扑了过去!瘦狼又是发出一阵恶狼般的笑声:“老梆子,你这是找死!”他的刀光又是一闪,划破了雄叔的战甲,划开了雄叔的腹部,豁口之大,雄叔的肠子隐隐可见!
“瘦狼,把这老东西的肠子拽出来!今晚咱们兄弟们炖肥肠,喝他娘地尽兴!”刀疤脸身边的一个肥壮的沙盗发出鸭子一样的嚎叫声。
“野猪,你就擎好吧!我会把这个老梆子大卸八块的!”瘦狼阴阴地笑着,一提马,一伏身,一刀向雄叔的肩膀砍去。
雄叔丝毫不为之所动,他猛然向瘦狼扑了过去,在瘦狼的弯刀砍进他的肩膀的时候,他的长刀也齐根砍在了瘦狼的大腿!
在瘦狼的长长的惨叫声中,雄叔拔出长刀,左手死死地攥住瘦狼的一只腿,在战马飞快前窜的同时,把瘦狼从战马死命地拽了下来!
“瘦狼,你他娘地还行不行?一个受了重伤的老东西都搞不定?是不是在昨晚把力气都用在娘们身了?”野猪放声嘲笑道,其他的沙盗也随着一起大笑起来。
瘦狼在地打了一个滚,刚要站起来,雄叔已经使出全部的力气扑到瘦狼的身,把还滴着鲜血的长刀,冲着瘦狼的前胸直直地扎了下去!瘦狼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他的弯刀也刺入了雄叔的腹内!
殷红的鲜血从雄叔的腹部喷溅而出,溅在雄叔和瘦狼的脸。雄叔张开双臂,死命地搂抱住瘦狼。瘦狼发狠,把手伸入雄叔的腹部,拽出雄叔的一截血淋林的肠子!
“雄叔......”李凌飞的牙齿把嘴唇咬地鲜血淋漓,他内心的痛苦如同山崩海啸一般,他目眦具裂,眼里竟然滴滴地滴出鲜血来!李凌飞只觉得一股热流在身体内涌到手,他竟然有了一丝力气!他紧紧攥起拳头,他的手指甲深深地扎进自己的手掌心!
“啊!——”李凌飞奋起所有的力气,发出凄厉之极的长长的嚎叫!
雄叔再也不能忍受,发出一声痛苦的低低叫声,他没有倒下,反而死命抱住瘦狼,使出最后的一丝力气,一低头,张开嘴,咬住了瘦狼的喉咙。雄叔和瘦狼搂抱着雪地翻滚着,鲜血和着雪泥乱飞。
“这个瘦狼真他的娘的没用,连个受伤的老东西都搞不定!”刀疤脸皱了皱眉头,回头对野猪说,“去!把这个老东西的肠子给我拽出来!把李陵那小崽子的人头给我割下来!”
“好嘞,大哥,看我的吧!”肥壮的野猪以催马从沙丘飞奔而下,雪亮的弯刀在头顶闪闪发光。
李凌飞运足力气,一个就地翻滚,滚到雄叔和瘦狼的身边,抽出雄叔送给他的“飞”字尖刀,合身扑过去,死命地扎在瘦狼的脖颈,瘦狼睁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地声音,挣扎了几下,就完全不动了。
李凌飞抱起着雄叔,嘶声大喊道:“雄叔!雄叔!”
雄叔的半截肠子还在瘦狼的手里,肩膀、背部、腹部汩汩地流着鲜血。李凌飞把瘦狼的手指一节一节地掰断,轻轻地拿回雄叔的肠子,慢慢地给他塞回腹内,用手堵住,不让肠子再流出来。
满身都是鲜血的雄叔,勉强睁开了眼睛,看看李凌飞。他的手动了动,想抬起来,为李凌飞擦去眼角流出的血泪。他的嘴唇抖了抖,想对李凌飞说声对不起,不能再保护他的少爷了。但是他的手最终没有能抬起来,他的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定定地看着李凌飞,慢慢地,慢慢地,他停止了呼吸......他的眼睛一直睁得大大的,定定地看着李凌飞,好像含有满腔的愧疚和不舍......
李凌飞悲痛欲绝,肝胆俱裂。
在一世,因为他年幼时失去父母成为孤儿而变得无比冷漠,再加和毒贩多年铁血厮杀,使他的心变得更为冷。但是现在,在另一个世界的此刻,他冷无比的心却变得湿柔!
他的眼角第一次慢慢地滴下血泪!滴到雄叔的脸......李凌飞慢慢地伸出手,盖在雄叔的眼帘,把雄叔睁开大大的眼睛慢慢地合,把雄叔脸的血污擦干净......
雄叔,雄叔!
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亲人,我对你来说甚至就是一个陌生人,但是你就这样惨烈地为我死去了!
“啊——”李凌飞跪在阿雄面前,突然厉声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