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儿,你去哪儿了?”江边施母的声音响起。
施夷光回过头,看向施母,回道:“看到了一只好看的彩鸟,想去捉的,跑迷了路。”边说着,施夷光径直走到施母旁边蹲了下来,拿起木盆中的纱,跟着旁边的人在江中浣了起来。
夏日的阳光很烈,江水凉凉。
之后的日子施夷光每日除了上学,便是跟着施母浣纱。日子平静的就像是扬子江的江面,打不起一点浪水。
半月之后,天气还是那么热。苎萝村里头却是出了一件大事儿,让本生平静的村庄沸腾起来。
西村里头一家三口人被灭门,唯独剩下一个当日山上砍柴的女儿幸存了下来。
这样的事儿,自然是少不了施夷光凑热闹。当日浣完纱听到这事儿,撒了腿跟着就跑去了受害的人家。
彼时人家院子外围满了拿着锄头挑着扁担的村人,严严实实的围了一圈儿。官府的人锁了门,奈何院子是篱笆,锁了门也看的了。于是施夷光挤在众人的大腿里,挤着挤着就挤到了最前面。
前世施夷光前世也是见过尸体,却没有见过这般横死血腥的尸体。
她站在篱笆外,裂着嘴,看着院子里头还淌着血的尸体。啧啧声不绝。
官府里头的人进进出出,拿着笔记着,穿着官服的大人不断的扒着衣服,屋子里大概还有一具尸体,一个背着背篓的小女孩蹲在门槛里头哭着,凄凄惨惨戚戚。
旁边跪了一地的邻家人,官老爷不停的问着。
“大人,小的真的什么都没看到。”跪着的一个男子穿着麻布衣裳,哭丧着脸说道。
那着官服的大人看着男子,板着脸威严的道:“胡说!昨夜明明就有人见你从郑家门口走过!”
“我我我我那是去山上捉獐子的呀!”男子跪着,抬头看着面前的官老爷,声音带着颤抖,都快哭出来了。
“哼。”官老爷看着那人冷笑一声:“既然不是你,你为何这般紧张?”
“噗嗤。”施夷光听得,没憋住一声笑出。哪个人涉及到了杀人的罪名不紧张的?不紧张才怪吧。
声音一出,在没人敢出声的当口立马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转头看向两只小手抓着栅栏的施夷光。官老爷也转头看向她。
“小丫头,你为何笑?”官老爷看着施夷光,眯了眯眼。
施夷光一愣,看了看周围盯着自己的人,又看了看院子里头还横在地上的尸体,缩了缩脖子,满脸茫然又无害摇摇头:“我没有笑啊。”
“没有笑?本官明明就听到你笑了。”那官老爷说着,向着施夷光走了过来。
施夷光身子想向后退,奈何后头全是人。将才好不容易挤进来的,这会儿哪有那么容易出去的?
施夷光的身子不自在的挪了挪,看着面前蹲下来的官老爷,咳了咳,而后一本正经的道:“我将才是想哭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