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浮躁,这里一盏茶钱都不收只听故事,如今有人连个故事也不愿意讲了,小心老板轰你出去。”
看青衫男子这番做派,周围人七嘴八舌的指责开来,这里的人还在这茶馆的要么就是任务失败从头再来的,要么就是刚刚来冥界歇歇脚的。
这桌除了那青衫男子,其余的人都在这里待了多年了,对那人间近况也不甚了解,如今有人来,都是有着急切的想知道如今的状况的。
“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管他是皇帝老儿还是布衣百姓,来到这里大家都一个样儿,讲给你们听就是了。”那青衫男子把最后一个花生往嘴里一抛,然后稳稳的接住,嚼了三两下就囫囵的咽下去了。
“去年那皇帝老儿开始病重,他这一病,他那几个儿子各个蠢蠢欲动,明争暗斗不死不休,偏偏那南蛮和东夷还不安分,三天两头的挑衅。”
“那皇帝也是个经不住事儿的,身子骨都那样了还天天泡在温柔乡里,我就是在攻打南蛮的时候死的,这不,年纪轻轻就来了这里。”
“不过说实话,那皇帝老儿真是的,前方御敌那么吃力,粮草都跟不上,人人饿的眼珠子都绿了,恨不得把战马一个个都吃掉。”
“他倒好,天天醉在温柔乡里,还张罗着选秀冲喜,那几个儿子也不是个安分的,天天你谋算我我谋算你,整个一片乌烟瘴气,还不如这冥界,好歹有盏茶喝。也不知道我那被他们逼死的老娘老婆和孩子如今在冥界哪里,有没有喝那孟婆汤。”
“此话当真?”那老头听到这里一脸的不可置信,当年他来的时候人间还是以前欣欣向荣,怎么如今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觉得是,这些日子这里多了许多面生的小鬼,而且一天比一天多。”旁边的人面色多了几分凝重。
说罢还回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当口门口里又进来了两个面生的小鬼,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圈,也都面色沉重。
“靠,幸亏老子在最后没通过被送了出来没能投胎,要不然……”那人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众人齐刷刷的看着他,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完全不复方才粗犷的模样,就连语气都弱了下来。
后面的话虽说没有说完,可是所有人都不是傻子,没有人喜欢生在战乱年间,与其生不逢时不弱在这冥界多待着日子,回头投个好胎。
桌上的人的声音慢慢的小了下来,沈温言偏过头,倒掉了姑姑面前的那盏茶,重新温了茶放在她面前。
而从头到尾,姑姑的手都紧紧抓着那酒葫芦,隐隐的骨节泛白,纤瘦的手背上几个青筋隐隐的跳着,嘴唇上有几抹淡淡的血丝,仔细看去还有未下去的牙印子,许久以后却只是把那酒葫芦放在了桌上,端起那温好的茶一饮而尽。
“你这茶,难喝的要死,明天我送新茶给你。”将那茶杯斜斜的扔在桌上,面前的女子开口道。
“那就谢谢姑姑了,我也算是有了口福。”沈温言浅笑着看向她,手上还不忘将那扔在桌上的酒葫芦扶正,把那茶杯捡过来放好。
“南萧,我的名字!别再喊我姑姑了,难听死了。”说罢连酒葫芦也没拿就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