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己走出大礼堂时,凛冽动了。
凌
霄一愣,旋即发现凛冽并不是冲自己而来的,而是跟上了那个走在自己身后,看不清脸,但浑身闪着类似闪电的黑色粒能的人。
见此,凌霄顿时愣住。
这不就是那天袭击自己的人吗?!
于是,凌霄开始搜肠刮肚地回忆那天到底是谁走在自己身后。
凛冽则静悄悄地跟在这人身后。
它并不着急,偶尔还会停下来给对方个喘息的机会。
只不过这样多少有些多此一举。
这人虽然浑身都是壮如闪电的黑色粒能,看上去似乎十分凶悍,但实际上并没有发现凛冽的存在。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凌霄选择了放弃。
虽然有了个准确的时间点,但这毕竟是将近三年前,自己绝无可能记得当时到底是谁走在自己身后。
不过既然有了时间和地点,那凌霄就可以提议去调阅大礼堂外的监控录像,找出那人到底是谁。
从文清寒的表现凌霄不难看出,离渊阁对这个钢铁与血肉兄弟会痛恨至极。
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哪怕只有一丝不太确定,但可能是通向歼灭钢铁与血肉兄弟会的线索。
这样想着,凌霄决定看看凛冽跟到什么地方了。
凛冽跟着这个看不清脸,也无法分辨男女的人在忠嗣学院内左拐右拐,来到了君临湖畔的一幢废弃小楼。
这小楼归学院宪兵部所有,是看管山地战训练场的宪兵的住处。
之后在山地战训练场废弃后,学院宪兵撤出这里后就废弃了,但因为上面没有改变忠嗣学院的布局,直到现在这幢小楼也没被拆除。
由于多年未经维护,小楼外已经挂上了危房牌。
但这人丝毫不在意,左顾右盼一番,见没人跟着自己后,几下便拽开了监控死角区一处虚掩着的铁板,钻进了铁板后的墙洞。
凛冽并没有像凌霄想象中那样俯身钻洞,而是直接穿过了墙体。
接下来,这人带着凛冽下到地下室——这学院里的任何建筑只要和宪兵沾上关系,就一定会有像地牢的羁押室。
这人下到了地下三层,在最后一间羁押室中打开了地下通道入口,进入了不知什么时候建成的人防工事中,在其中七拐八拐了近半个小时。
就在凌霄有些厌倦的时候,被凛冽跟上的这人又进入了一座大门。
眼前豁然开朗。
但下一秒,凌霄便感觉到了一阵恶心。
这间像是礼拜堂似的巨大房间中到处都挂着由人皮和人骨制成的装饰,人类颅骨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被用作烛台,猩红的蜡滴滚落至颅骨眼窝处,形似骷髅流下的血泪。
墙壁上随处可见的,呈喷溅状的新旧血迹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无数暴行。
甚至现在就有几张血淋漓的人皮被直接搭在那座红布盖着的雕塑上。
凌霄总觉得这雕塑十分眼熟,似乎和摆在黄泉学派礼拜堂中的一样。
这座大礼拜堂内空空如也,安静得像是死了一样。
被凛冽跟随的那人并没有在礼拜堂停留,而是径直走进了雕像后的一个小门。
当凛冽跟着他从小门中走出时,出现在凌霄眼前的东西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是个足有成年男子高的巨型人脑,其表面的沟壑上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大小不一,微闭着的人类眼睛,脑干小脑处则生着无数根由白冥菌丝构成,蠕动着的触手。
脑前额叶的正中生着最大的一只。
在见到这东西的瞬间,一个凌霄从未听过的名词忽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他的脑海中:
脑神。
这是眼前这只古怪生物的名字。
凌霄从未见过这种东西,更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得知它的名字的——
即便是从前手那儿继承来的知识中也没有相关的记载。
当凛冽跟着那人走出小门的刹那,脑神似乎感受到了有不速之客,前额叶上那只最大的眼睛猛地睁开。
在与脑神对视的瞬间,凌霄便瞬间被恐惧吞没。
眼前出现了地狱般的场景。
血色天空下的城市废墟内燃烧着一团灰白火焰。
无数人在这团诡谲的灰白色火焰中挣扎,嚎哭,最终被火焰灼烧至皮肉融化,所有人融为了巨型的肉球——
如果仔细辨认,依旧能在肉球中分辨出人类的肢体。
几缕白冥菌丝迅速爬上了肉球,并迅速扩散,将它整个包住。
肉球剧烈地蠕动起来。
就在肉球即将因为颤动而破裂,凌霄即将完全被恐惧吞没时,他忽然有了种被抛出感。
似乎是有人抓着他的领子,将他狠狠地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