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个货箱里真的是晒干的寻常药草而已,嗯,也不能说寻常,有不少确实是比较少见的珍贵药草。
难道真是多疑了?
但这四个怎么看都不像药贩子以及之前他们古怪的举止,陈寅还是觉得有问题。
“郎将您看,并无不妥吧?”年长的汉子靠过来,谄媚的笑着。
“将你们的路引给我看看。”陈寅不置可否,继续说道。
“是是。”年长的汉子答应一声,又向其他同伴转达,四人老实地从怀里掏出几张铜牌递给陈寅。
陈寅看了看,这铜牌倒挺新的。年长的名叫万明,年少汉子叫万宝,矮黑汉子叫周德,另一个叫肖强,四个都是东阳郡凹家沟人。
“你俩是亲戚?”陈寅对年长和年少的汉子问道。
“是的郎将,这是小侄。”那个叫万明的年长汉子回答道。
脸色依然严肃,陈寅道:“你们都是东阳郡人,水师给你开的条子才盖了一个,第一次竟然就是和那么远的寿州回春堂搭上关系,给他们送药材,不简单啊。”语气里带着怀疑。
“也是讨口饭吃,恰好在寿州有个亲戚在回春堂做事,走这关系才能给他们送货。”万明解释道。
陈寅点点头,这理由倒是没问题。
见陈寅脸色缓和下来了,万明一喜,但还是小心的道:“不知郎将检查完了没?可还有什么需要小的们效劳的?”
“你们没问题了。”陈寅的话让他们松了一口气,但还没完,陈寅却又指着船老大,道:“你过来。”
几人一愣,船老大更是不知所措的走到陈寅身边,欠着身体道:“不知郎将有何吩咐?”
“你是常在洛水河跑船的?”陈寅问道。
“是的。”船老大点头。
“入的哪家河会?”陈寅又问。
船老大一惊,又很快一脸凄苦的道:“小的只是小船买卖,缴不起河会费,都是自己带着几个家里人跑的。”
“哦?”陈寅眉毛一挑,对他道:“那去拿行船引子和水师给你开的条子给我。”
“郎将,不知这是何意?”船老大没反应过来,万明接嘴道。
陈寅没回他话,而是静静的看着船老大。
“是。”陈寅这个样子,让船老大似乎很是难受,赶紧应了一身,朝自己小船跑去。
“这人古里古怪的,又不是哪家河帮的人,我帮你们看看,免得让你们出什么事。”陈寅突然对四个汉子展颜一笑,话里带着关切。
四个汉子面面相觑,万明讪笑道:“有劳郎将关爱了,只是小的们和他搭伙好几次,还是放心的。”
“嗯?”陈寅眉头一蹙,道:“你们不是第一次做买卖的吗?”
后面的三个汉子一惊,但万明却还是稳重的回道:“这药材买卖是第一次,但以前也有做其他的小买卖。”
“哦。”陈寅释然的说道,那三个汉子又松了口气,却又听见陈寅用颇为无奈的语气和他们说道:“所以说你们经验不足呀。”
万明一愣,不解的问道:“郎将何出此言?”
“虽然我不知道以前你们做的是什么,但从你们这个样子上看,既然只是做些小买卖,而这次嘛。”陈寅踹下他们的货箱,说道:“光这一箱药材,我估摸这就得值几十两了,这堆起码也有十箱了吧?几百两的药材,你们就找一个连河会都不入的单干户来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几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你们放心,待会儿我会好好核实,确保这家伙没问题,也好让你们安心上路。”
听着这厢军将官豪气干云的话语,三个汉子似乎很是哭笑不得,万明脸色也是变换了几下,但也只能无奈的感激着陈寅:“幸得郎将提醒,实在感激。”
“呵呵,何必客气。说起来,咱们也不算生人了。”陈寅混不在意的一摆手,然后看着四人,突然笑道。
“额?郎将怎么这么说?”万明奇怪的道。
“哦?几位不记得我们了?昨日在东阳城城东一家客栈,某还见过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