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转眼十年。

五岳山，道院内。

一老一少相对而坐，沉默无言。

李明杰还是一副瘦老头的模样，这般瞧起来，是没有在岁月的摧残下，生出任何变化的。

落无尘已经是成年人的模样，他个头高大，体型偏瘦，浑身上下线条流畅。

穿着一席淡青色长袍，满头长发如墨，随意地披散着。面容似被精心雕刻，有棱有角，英俊刚健，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再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稳重冷漠。

看起来，极像是一把入鞘的剑，锋芒内敛。

此时，他净心打坐，神情专注，自有一股优雅沉着的气质。

许久，小院静寂。

李明杰睁开眼，看着落无尘，脸上带着欣慰的神色。

十年时间，看起来很长，实际不过眨眼间而已。

而落无尘在十年的时间里，已经达到了聚气三层，阵法上的修练，也是进步极大。

这样的进度，对于一般的修道者来讲，自然难以入眼，甚至是滑稽无比的笑谈。

但对于一个没有灵根，没有资源的凡人来说，却是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奇迹。

李明杰亲眼见证着，落无尘用什么样的方式在践行他的诺言。

刻苦，拼命。

没有日夜的苦修。

虽没有达到辟谷的境界，但落无尘恨不得连吃饭的时间也用来修练。

李明杰震撼之余，从自己的藏货中取出一瓶瓶辟谷丹，丢给了落无尘，才让他不至于变成如自己这般的枯瘦模样。

没准，他真的能走出不一样的路。

李明杰在心中这样想着。

感受到有目光在自己身上，落无尘睁开了眼。

他淡然笑道：“李老师，我脸上有花吗。”

李明杰轻抚胡须，笑道：“虽不是季节，但这山顶之上，已经隐约嗅到花香了。”

落无尘摸了摸鼻梁，笑而不语。

李明杰脸上带着莫名的意味，又说道：“心系凡尘，可是会影响心境的，对修练……”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落无尘给打断。

“李老师，你已经出尘不染了吧，自己摸着良心说说，平日里活得快乐吗？”

“这人啊，一定要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以后失去了才不会追悔莫及。再说，我本来就是凡人，以后也一样是凡人，从哪里多出来的心系凡尘的说法。”

一番话说得李明杰哑口无言，他正想出口反驳。

却听落无尘继续说道：“我看每次那些零食嘴碎，你不也吃得挺欢的吗。李老师，你是怎么做到占领道德制高点，然后来谴责我的？”

李明杰笑容僵住，他重重地喘着气，随即嘴唇剧烈地颤抖几下，一只手指着落无尘，一只手捂着胸口，两眼一翻，居然气得昏死了过去。

落无尘站起身背着手，神情自若。

“落无尘，你怎么又在欺负李老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