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梓童,夜里寒凉,你莫要病了。”
封于馨看着轩帝鬓边的白发,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热,心中泛起阵阵酸楚和感伤,一时忍不住竟红了眼眶。
一世的结发夫妻,虽有怨憎,却到底是不舍毕竟也曾情真意切,年少时眼里的爱恋是骗不了人的,可后来的怀疑试探也是真。
目送轩帝领着众人离开,直到身影掩映在高高的宫墙下再也看不见,封于馨才转身迈进栖凤宫。
这风雨终是来了。
深夜里,两封信笺从栖凤宫中离开。
御书房里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闵柏涵听见越发靠近的脚步声时,攸地睁开眼,慌忙地往外看去,见轩帝身后跟着刘御医时,便冒出了冷汗。
他连忙起身,几步迎了过去,“夜深露重,父皇您这是”
轩帝睨了一眼面带担忧的闵柏涵,便从他身边走过,直到解了披风坐下后才道:“说吧。”
闵柏涵心中蓦地一紧,目光便看向了像鹌鹑缩在一旁的刘御医。
上首的轩帝重重哼了一声,闵柏涵来不及多想,忙转过身来跪倒在地。
“父皇要儿臣说什么?瑶城诸多要事儿臣都写在了折子上呈给父皇过目”
本打算装傻充愣的闵柏涵话没说完就被轩帝打断。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打算在朕面前隐瞒吗?”
“父皇”闵柏涵呐呐。
“说吧,到底所为何事让你对发妻痛下杀手。”
这一回轩帝挑明了话,只他面露倦意,压抑着怒气的话语听上去显得有些温和。
“父皇”闵柏涵又低叫一声,缓缓跪拜后额头抵地悲叹道:“儿臣心里苦啊!”
“儿臣本不欲拿家事来扰父皇烦心,更不想更不想让这等丑事让儿臣、郑家,乃至整个皇家蒙羞”
听到这里,立在轩帝身侧的高博微微一颔首后便快步退下,连带外间侍候的宫人都被他给带了出去。
轩帝原本满是怒气的面上闪过惊疑,深深地凝了一眼地上跪趴的身影,又瞥了一眼不远处垂头的刘御医。
“此事当真?”
“陛下”刘御医当即跪倒在地,呐呐不敢言。
“父皇,儿臣、儿臣岂会用这样腌臜事来污您的耳朵?又岂会用这样的借口来污蔑自身!”闵柏涵话语字字悲愤。
“儿臣回府后便先去探望,探望那个渐妇,原本儿臣还十分欢喜,可那样子与对不上。儿臣并非痴傻之人,对子嗣一事虽十分看重,却不会让毒妇混淆皇家血脉。”
“父皇您说,儿臣还能留她吗?”
“此事你母妃可曾知晓?”轩帝发问。
闵柏涵一怔,“不曾,儿臣说不出口。”
“行了,你先回吧,明日派人去郑家告知,棺椁抬回郑家,如何处置你就不要管了。”
轩帝不欲深问,三言两语便打发了闵柏涵,只留刘御医在御书房。
刘御医管不得瑞王殿下如何,只把自己“所知”都告诉了轩帝,这才离开。
惊了一身冷汗的闵柏涵心头并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