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站立军姿,时间来到了辰时。
日头初升,光芒照耀大地,士兵们也哈着寒气钻出帐篷来。
在这个时代,士兵一般都是征召制,男子二十以后便服劳役,称为更卒。
至二十三岁,则要服兵役,为郡兵,称为正卒。
故而除了招募的士兵之外,大部分士兵都是半农民半军人。
战时便是战时,平常时候则是农民。
这样做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大量消减军费支出。
不过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对士兵的控制能力远不如职业军队。
若想朝夕练兵,便容易引起反抗和逃逸。
因而在刘宠麾下,士兵大都是天明起身,夏日早些,冬日晚些。
此时太阳升起,温度却还升,士兵们行出营帐,便都抱着双手抖抖嗖嗖走出迈步取暖。
也有的去寻些干柴点火,以驱一夜的寒气。
不过沿路之,看着刘冀麾下训练的士兵,都是有些幸灾乐祸之感。
他们好歹还睡了个好觉,这些士兵可是从卯时就开始站立,直至现在。
所有人看着,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即便是蔡阳秦琪张猛等人,也只是当一个热闹看着。
但饶是被来往人看着,刘冀麾下的士兵却都如一棵棵青松,站立不动,丝毫不受他人影响。
“叔父,您说世子如此练兵,到底有何作用啊?”
看着阳光下站立一个个方阵,秦琪弓着身子,剁着因寒气而麻木的脚底,满是不解道:
“这阵搏杀又不是站得直便能有个战力!”
“整日训练这等站姿,来日了战场,难道就光如此站着,任人砍杀不成?”
“如此许是会好看一些吧!”
蔡阳手捻胡须看着整齐的阵列,眯着眼道:
“不说别的,世子练了这么几日,军容却是焕然一新。”
“蔡校尉有所不知!”
两叔侄正说着,却见纪灵笑着慢步行来道:
“世子此练军之法,非同寻常,似有古风!”
“在下闻人常说,有提七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谁?曰吴起也。有提三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谁?曰武子也!”
“兵法常说,兵何以为胜?以治为胜!”
“世子此法,大概不是练兵,而是先治兵,此法若能练好,来日必为天下精锐!”
与蔡阳两叔侄不同,纪灵出身寒门,学的都是只言片语。
可其悟性不低,仅仅只是学了些残卷,就已经慢慢悟出了兵法之道。
这几日虽然看不懂刘冀的操作,但看着刘冀麾下的不断变化,他也渐渐开始似有所感。
总觉得刘冀此法看似天马行空,却又暗合兵法之道。
只可惜刚来刘宠麾下,和谁都不熟,见两叔侄谈论,便前搭话。
“治兵么?原来如此!”
蔡阳抚着抚须微微点头,秦琪则是别过了头去,懒得搭理纪灵这个乡野村汉。
“全体听令,稍息,立正,解散!”
三人谈论之时,台又有了变化,只听陈到一声大喝,五千兵马齐刷刷又是一动,随之便结束了晨间的训练。
他这边刚一说完,后营便有一人拿出了大铁板,铛铛铛一阵敲道:
“开饭了开饭了,都来吃饭!”
听得这声,才解散士兵们自是欣喜若狂,蜂拥朝着后营方向行去。
这一顿饭其实算不得什么美味佳肴。
说起来也就是肉汤,菜汤,再加两个粟饼。
可饶是如此,却已经值得士兵们欢呼了。
因为在这乱世之中,吃饱饭那就已经是百姓的最大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