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行行,算了,你狠!我们说点别的!”向来百折不挠的金道通居然退却了,“你晓得我为什么会让出石梁塘市场么?”
“你风格高啊,白股长说的,有大局观念啊!”袁雨潇嘻嘻一笑,伸出一个大拇指。
“去你的!跟你说实在的,我这人吧,把一件事情搞掂之后,对老是去重复就没有什么兴趣了,我喜欢追求一点新鲜感,有一点挑战性,这个市场对我来说,已经失去挑战,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和你刚好相反,一本书我可以重复看几十遍,一件事我也可以重复去做,似乎很难让我烦。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有什么办法呢”
“好或者不好,这个真的难说得很,我也说过我们两个蛮互补的。”
“你这样子啊,搞工作算是一个大优点,但是恋爱上你可不能这样子哦!”
袁雨潇本是开玩笑,想着金道通会加以否认,没想他认真地说,“这个也难说得很!”
“看这样子,以后必是个陈士美!”
“你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懒得和你扯这个了!”金道通的话兴一向都在工作上,“我现在觉得诚哥说得是,整天搞这些肉税鱼税,有点太脏太累,而且从完成任务的角度看,有点琐屑,效率太低!”
“你的意思是?”
“以后我们搞市场为次,把大部分时间精力,去搞那些生意做得比较大的,特别是长途贩运的,那样搞一个是一个!”
“同意,我反正跟着组长混。”袁雨潇笑着说。
“你啊”金道通直摇头,“你看,我们是不是今天下午就开始哦,你反正是同意!”
袁雨潇哈哈大笑。
上午跑完市场后,下午一碰头,金道通便说:“我们按商量的,去抓大宗的临时经营去!”
“从哪里抓起?”袁雨潇问。
“其实,我也一时不知道。”金道通说。
袁雨潇对他这样的回答似乎没有思想准备,所以花了十秒以上的时间研究了一下金道通此刻一本正经的表情,看他是不是在卖关子。这一向来,他已经习惯于金道通胸有成竹,不断有新想法,也习惯于跟着他的步子与节奏走了。
“盯着我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穿裤子!”
袁雨潇笑着摇头,转念一想,这倒也正常,毕竟两个人都是刚刚从学校毕业进入社会的同龄人,金道通虽然比他能干很多,到底也不是超人。
“要不,我们先从水果摊子下手,这个目标比较大些,凡是路边大堆大堆,无店无棚临时经营的,基本是贩运过来,无证经营的。”金道通还是说出一个主意,虽然有些犹豫。
“原来你早有想法了,欲擒故纵啊!”
“我这个真不算什么好想法,所以我有些犹豫,我想,那些大目标,我们想得到,别人也能想到啊,所以,我还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我啊,没有!”袁雨潇回答很脆快,想了一想,又说,“不过你说到水果,我印象中,玉堂街那里卖水果的好像特别多,我们是不是去看看不过,像你说的,别人也一定想到那里了。”
“老想着不是办法,先行动吧,一边干一边想,总比坐在办公室空想强!走,去玉堂街!”金道通脚一蹬,单车便冲出好远。
袁雨潇急忙跟上。
玉堂街不在他们分局管辖范围,在市中心。街道本身很窄,不能通汽车,但它联通了两条市中心的大马路,所以往来的人很多并且都是行人,因而卖水果的便蜂拥而至。
金道通和袁雨潇到了玉堂街口,便看到两大堆水果摊,此外,还有不少挑着大担子,推着小车子的小贩。
他们直奔那大堆的水果摊,一查,都有其他分局集贸组开出的通用完税证。
“都蛮发狠的。”金道通说。
“唉,我好不容易提个议,又是这样的状态,白来了。”袁雨潇有些沮丧。
“怎么能白来呢?我可不想做无用功!”金道通指着那些推车挑担的人们说,“我不信那些长了腿的商贩都有税票,虽然不是大宗生意,但积少成多,既来之,则安之,收!”
“好!”
“这条街窄,这样,你先悄悄把住那边的街口,我从这边往那边赶人,搞个聚餐!”
“好!”
袁雨潇骑了车往街的那头去,这条街不足两百米,但他骑车过去时,发现推车挑担的也有十来个。
他到达街口,锁好车,打开税票进入状态。仅仅也就几分钟时间,不知金道通用了什么方法,那些生意人果然纷纷往这边过来。
袁雨潇一夫当关,拦住他们。这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可以这么强大,以一人之力,堵住这么多人,他们居然完全不会反抗,甚至连一哄而散都没有。实际上,他们如果要跑,凭他一双手是怎么也抓不住的。
等到金道通解差一般把最后两个生意人从那边赶押过来时,袁雨潇面前已经排队起了长队。
这些小商贩当然也没有什么刺儿头,虽然不断地讨价还价泡蘑菇似乎这只是小商贩与生俱来的习惯和他们做生意讨价是一回事,这么多人软磨硬泡起来,多少有些费时间和口舌。
下午四五点种的阳光很强烈,金道通浅绿色的衬衫都隐隐有了盐渍,袁雨潇的衬衣也紧紧粘在背上。
快五点时,总算收完了。这时候,袁雨潇唇焦舌燥。
他想起了酸梅汤红梅冷饮店的酸梅汤!
他舔了舔干干的嘴唇,说:“我们去红梅冷饮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