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大爷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火气?”
检查完自家船队的损失后,薛蟠欲哭无泪:“明明是误会,可以解释清楚的,为什么要硬碰硬?简直莫名其妙!”
陪在旁边的船把头犹豫半晌,终究没有发声。
“蠢货!”
清脆的女声,响彻甲板。
王熙凤披着大红袍子,在丫鬟平儿的搀扶下,走薛家船队的头船。
“你知道我为了把贾侯爷逼到头船,让那三竿旗帜插在头船,废了多少心思吗?”
王熙凤狠狠的瞪视过来,一双美眸像是要喷火,“我答应姑妈要拉你一把,为此赌了女儿家的名誉,你……气死我了!”
薛蟠的拳头紧握,强忍着怒火道:“我错在哪儿?你说清楚!”
“蓉大爷是什么身份?国侯!”
王熙凤气笑了,葱嫩的手指点向薛蟠:“开国八大公府,现在有几位国侯?就他一个!
论祖辈荣耀,论当下的爵位,贾侯爷都是头一号的人物。
平日里,和和气气的与你相处,那是人家有风度、有涵养。
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有资格与他平等相交?”
这话着实不客气,尖酸刻薄到了极致。
听得薛蟠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仰着脖子嚷嚷道:“我就是个低贱的商贾,不配和侯爷攀交情,行了吧?”
“说你蠢,你还不服气。”
王熙凤缓缓依靠在围栏,任凭水面的微风拂面,吹起一缕额发,叹息道:“在八公团体中,贾侯爷现在是爵位最高的。
在新老国侯群体中,贾侯爷祖的荣耀又最甚。
如果是因军功而封侯,他现在就是新老勋贵集团的头号人物。
这些话,是我那位骄傲到极点的叔父说的。
那三根旗帜插在头船,直达金陵码头后,你薛蟠的家主位子和皇商资格,就是铁打的!
现在,人家收回去了,重新插在宁府的小船……”
薛蟠低声反驳:“很可能只是误会,没必要起冲突。”
“船队是不是被拦了?没人关心原因,大家只看结果。他要是不强力反击,丢的是国朝的脸面,兰台御史们都要弹劾!”
王熙凤失去说话的兴致,搀扶着平儿的手臂,走向自己的小船。
风中传来最后一段话:“你且看着,金陵知府听到消息后,一定会来赔罪。”
当天傍晚,船队停靠在金陵码头。
王熙凤猜测的很对。
贾蓉刚带着人到达贾氏祖宅,金陵知府就已经在门外求见。
“门下贾雨村,拜见君侯。”
刚一走进正堂,贾知府就拜倒在地:“恳请君侯恕罪。”
这番动作,完全超出了贾蓉的预料。
好歹是个知府,赔罪的态度,需要这么恭敬吗?
“贾某得荣府政老爷提携,才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