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一年的猪,过了称将才一百斤出头,也就是一袋子苞米的重量。
四个猪蹄拿了绳子捆个结实,郭家父子一人提了一头,很轻松的就拎到了院子里。
大锅旁边支了张矮脚桌,捆绑好的毛猪往上一摞,这就准备杀猪。
“郭家老弟,受累了啊!”赵明玉堆了一脸的笑,全然不见之前的不情愿。
既然已经都来了,这肉是肯定要请吃的了,抓猪杀猪就一勺烩了。
“一事不烦二主,这开刀也由老弟动手吧?”
抓猪哪个都行,有点力气能按住。这杀猪可就是技术活了,一刀下去就得结果了,别部位没找准,杀不利索,猪疼的嘶嚎,再有力气蹦到地上。
光是杀死了也不成,还得捅下去就能放出大多的血,不能把血都憋在肉里,那样肉腥不说,还没有血肠可吃。
血肠五花肉炖酸菜,可是当地有名的一道菜,家家杀猪时都会做来吃。
杀猪吃血肠,几乎是必须的一件事。而猪血的多少,直接影响血肠的数量。这也是考验杀猪技术的一个标准,并不是谁都能把猪杀好。
郭怀仁知道自己没有这两把刷子,当即就摇头:“我可不行,抓个猪没问题,让我动刀是真不行。”
郭家这两年也没养猪,也确实是不会杀,倒不是谦让推诿,赵明玉看向罗老憨,道:“要不老憨哥你来吧,你们家的猪可都是你动的刀。”
“嗨,杀好杀赖呗,敢动手就行。”罗老憨谦虚的道了句,也是说给赵明玉听,知道他不是技术不行,压根儿就不敢上手。
“就是说啊,还得是你来,我进去拿刀。”说着,赵明玉就要回屋。
“爹,好像不用去拿刀了。”赵文英嗫嚅的道了句,眼睛却看的是矮桌方向。
赵文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猪头前,打后腰里掏出把小臂长的尖刀,舀了瓢清冲洗了下猪脖子,抬头冲着几个道了声:“过来两个人把它按住了——”
院子里这些人:“……”
哎哟,我的祖宗啊!赵明玉赶忙过去阻拦:“老三,不用你,真的不用你。”伸手就把刀夺了过来。
这要是真叫她把猪给杀了,那可妥了,以后老赵家闺女的凶名可就传飞飞了。哪有姑娘家家动刀子的,还是个这么大的小姑娘。
别看前一阵子杀兔子,那可是不一样,山里小野物,跟家猪放血那是两码子事儿。
就是那兔子,还叫人议论了好一阵子呢,说赵家三姑娘厉害,敢杀兔子。换成是猪,指不定被怎么编排呢。
姑娘迟早都是要嫁人的,背个敢杀猪的名声,婆家都不好找,哪家小子乐意娶个猪都敢杀的凶悍女子,不得担心以后过日子,心气不顺了再梦个游切西瓜。
光是这一点,再好的姑娘,都得寻思寻思。
赵文多被夺了刀子,也没说什么,耷拉着眼皮,盯着下头的猪,拿脚轻踢了下桌脚。
赵明玉怕她不耐烦,再翻了脸跟他呛声,几乎是立时的冲郭怀仁父子招手:“快快,咱们给按住了。”对着罗老憨,喊:“赶紧的,刀给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