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寒蝉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放下知书。
“季三小姐”
领头叫的人牵了一匹马过来。
“季三小姐,她...你的丫鬟...好像已经断气了?”
就在季寒蝉转头的瞬间,耳旁忽然响起了那士兵弱弱的声音。
“不可能!闭嘴!”季寒蝉猛地转身,“不可能,你快带她去医馆,马上!”
“是”
一行人前前后后地向医馆赶去。
此刻还未到正午,天色却无比的昏暗,阴沉沉的乌云挂在天边,仿佛偌大的黑云压在洛阳的半边城。一场狂风暴雨正狂躁地酝酿在天空之中。
一个士兵抱着知书骑马走在前头,季寒蝉和另一个士兵骑马在后。
街上的人已经很少了,只有些许残留的冰灯还挂在架子上,仿佛是主人无情留下的残缺品。
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季三小姐,到了”
季寒蝉翻身猛地跳下了马背,因是第一次骑马,两腿之间隐隐有些作痛。
回春堂里边已经有人迎了出来,季寒蝉忙催促着士兵抱着知书进去,自己也两三作步跟了进去。
“小心背部的伤!”
“去倒几盆清水来”
“别...忙活了,已经没有呼...”
“...”
见知书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榻上,季寒蝉心头却仍如一颗重石,不曾落下。
“季三小姐,还是出去吧”
士兵见着眼眶通红的季寒蝉,不由轻声说道。
“嗯”
季寒蝉应一声,转头出了回春堂。
知书已经死了,她知道。
房檐外尽是一片水色,不知是天中的雨,还是眼中的泪水,盛满了整个世界。
“滴答...滴答...滴答...”
下雨了。
雨脚乱如麻,人面却不知何处去往。
“小姐,你可还好?”
“小姐,下雪了!”
“小姐,奴婢做了梅花糕,您可尝尝?”
“小姐,天冷...”
季寒蝉一时间控制不住眼中喷薄而出的泪水,猛地蹲下身去,脸埋在双腿只见,早已泪流满面。
“季三小姐,草民技艺不精,您的丫鬟...”
大夫的声音响在季寒蝉的耳边,却也只能徒徒增加她内心的悲伤。
知书...已经一去不返了。
士兵和大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回春堂的匾额之下,只有一个女子静静地蹲着,肩膀上下浮动,仿佛在无声地抽泣。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转瞬而逝。
“拾锦!”
季寒蝉忽然猛地起身来,她要回府叫人去找拾锦!
拾锦不知是死是活,但只有去救了才能有一线生机!
站起身来,却突然见一个人远远地立着,着着黑袍,一头黑发随风乱舞,那男子举着一把伞,独立冬雨之中,深邃的眼神仿佛是海底初升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