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旦这个法阵完成就会一直生效,想要终止法阵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找出接收端,至少断掉接收端和法阵的联系,失去目标法阵自然也就终止了。如果还不行,就需要找到法阵和伯恩特家族的联系了。”
“不是通过伯恩特家的血脉联系的吗?”
“是,但血脉不会自己去建立联系,必然有一个同样具备伯恩特家族血脉的人躲在幕后引导,才能操控着伯恩特家的血脉完成这个法阵,别人都不行。”杰西卡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唇,把嘴唇都咬的发白了,“理论上来说,就连他自己都会被波及,然后等他死了,法阵失去引导也就失效了。害人害己,所以很少有人会用。”
“但您肯定不可能看着哪个亲人死去,只能这么耗着。那么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两件事,一是把您说的接收力量的东西找出来破坏掉,二是把那个害人害己的人找出来,这样才能解决问题。我明白了,您这么急着叫我来,就是希望我尽快从这些人里找到可能的那个凶手。”
“是的,他们都撑不了太久了,最关键的是我也撑不了太久了。现在我还能靠着觉醒者的灵魂强度,用药物让自己对抗法阵的效果,但如果今天再不能解决问题,可能就真需要报警了,那样就算最后解决了问题,伯恩特家族内部纠纷的丑闻很快就会传遍诺尔兰王国。”伯恩特小姐苦笑道,“相比之下,我希望能由您来解决这个问题,这样我才能安心。最好今天就能解决,您觉得……”
“问题不在于我觉得,而在于您,杰西卡小姐。”霍斯特深深叹了口气,盯着杰西卡·伯恩特小姐,“原本还不能确定,但既然局限在伯恩特家族的血脉里,那事情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只是您不愿意继续想下去而已。本来这是伯恩特家族自己的家事,我不该过多参与的,但既然那个人非要向我宣战,一定要把我也牵扯进来,那我也只好多说几句了。”
杰西卡咬着嘴唇眉头紧皱,神色间颇为紧张。
“这件事有几个不合逻辑的地方,只要能找到答案,我们也就离真凶不远了。第一,对方是怎么设计法阵的?想要实现法阵的效果,必须要有房屋的设计图,或者对房屋的结构非常熟悉。”
“设计图一直放在藏书室,并没有什么隐藏措施,谁都可以拿到。”
“嗯,但如果是我,想把设计图找出来,一定会把书房翻的像灾难现场。就算是您,找设计图也花了不短的时间。”霍斯特摇了摇头,“但昨晚我们去的时候,书房里面很整齐吧。”
杰西卡迟疑了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对方如果用过设计图,肯定知道图纸的准确位置,或者说,至少也有个知道准确位置的人帮忙。所以我之前根本没有询问过关于伯恩特家族有没有私生子之类的细节,因为第一个问题,就已经可以排除掉绝大多数人选了。呵,知道设计图存在,而且知道准确位置的人都有谁,您心里应该比我更了解吧。”
“人选很多,安妮姑妈和伊迪丝姑妈也都知道。而且不能排除有人口风不紧,把设计图纸的事随口告诉别人了,毕竟这不是什么机密。”
“对,所以还有第二个问题。”霍斯特同情的笑了笑,“对方是怎么具体实施的?别墅那边四周都是伯恩特家的产业,周围来往的都是您家的雇农,有外人出现的话,应该非常显眼吧。发现血迹之后,您应该问过周围的农户吧,想必答案并不乐观。”
“他们这段时间都没见过生面孔,更别提可疑人物了。”
“十天之内想完成那么大工程并非易事,尤其还要想办法避开周围村民的视线。我记得别墅边上就是农田,平时肯定经常有雇农出没,难度就更大了,何况魔法阵的材料还如此特殊。所以,执行人大概率是绝不会引起村民注意的熟面孔,不对,就算是熟面孔也不行,总会有异常行为,不可能不引起农户注意。除非对方有充足的理由频繁出入,根本不会引起雇农怀疑。我记得您提过一句,那个别墅长期空置,但偶尔您弟弟会去住?”
“霍斯特先生,您太失礼了。”杰西卡的双手绞在一起,低着头说道,“康纳才十岁,他还什么都不懂,我是他姐姐,我太了解他了,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您不要去怀疑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其实没怀疑他,他年纪太小了,你们不可能放心他自己过去住,就算有仆人跟着也不可能。他的年纪,应该也不可能提出自己不时去那里住。”霍斯特盯着杰西卡追问道,“所以,您告诉我,他为什么要去住,又是谁陪他去的?肯定不是您吧,否则您的演技就太好了。”
杰西卡咬着牙,却一言不发。
“其实还有第三个问题,也是最简单的一个问题。”霍斯特遗憾的说道,“所有人应该都在血迹出现以后开始昏迷了,所以您也没机会和他们交流,更没机会感觉出他们是否有哪里不对劲,对吧。”
“嗯。”
“这个法阵是抽取伯恩特家族直系血脉的力量,对吧。”
“嗯。”
“所以,老伯爵夫人也是?她是您亲姑姑?”
杰西卡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解释道:“母亲当然不是伯恩特家的血脉,但她是真的受影响昏迷了,我分辨的出来。”
“那问题就更大了,她明明不是伯恩特家血脉,为什么会受影响,在神秘的世界里,反常意味着什么,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进一步说,她既然受了影响,会不会也能做到只有伯恩特家血脉能做到的事,引导这个法阵?如果答案是会的话,理由呢?她真的还是她自己吗?”
“您究竟什么意思。”杰西卡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霍斯特叹息着翻翻口袋,掏出一张破纸,那是早晨入睡前用煤灰随手做的笔记。
入眼就是一行歪歪扭扭的丑字。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