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尔若压着怒气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要打鬼的冲动,“说重点!我让你仔细是不要遗漏细节,你跟我在这写散文呐!”
时尔若示意黑猫和371停下来,她慢慢挪到了待客殿窗户的外墙下,偷摸着听里面的对话。
一个身着深色僧衣的老和尚,说了句阿弥陀佛,温和道:“施主,你有问过,连清的姻缘是何物吗?”
三人出了门之后,呆坐在一旁看戏的371才回过神来,蹦跶到时尔若身边,感慨道:“从古至今,阳间的人对于亲人出家这件事,总是抱着一种如遇灭顶之灾的态度,刚才那两口子这个反应真不算奇怪。”
没想到,一路过去,竟路过了待客殿,时尔若透过窗框瞟见了邱灼的父母。
邱灼的母亲似有些动摇,但他的父亲却生起气来。
“什么因缘不因缘的,你不要和我装神弄鬼!你们唬人出家那一套说辞我听得耳朵都长茧了,我现在只求一个结果,那就是邱灼必须跟我们回家!我们一个儿子养得好好的,出了家和没养过有什么区别?”
“阿弥托佛。”老和尚又开口了,“施主,这世间人所走之路、所行之事哪有绝无风险一说,不过是时机一到,合该果灭罢了。”
371攥紧了拳头放在胸前,忍不住说:“你到底是在分析问题,还是在变着法的贬低我?”
随后,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屋子,留下邱灼一人。
“哎!”
时尔若恹恹地听着,忽然一个小和尚走近了窗,将窗户关上,她怕被发现,便果断跑了。
黑猫带着时尔若走出了小院,天色渐亮,庙宇中已经来了几个香客,零星散落在各地,对着佛像举香敬拜,一脸的虔诚,也不知心中求的是高官厚禄还是长命百岁。
“我记得当时夜色很黑,森林里的树影在月光下抖得很厉害,风应该有些大,周围静悄悄的,我要去勾一个人的魄,那是我第一次接到独自行动的任务,所以很紧张……”
时尔若摆了摆手也准备离开,她要继续去找食风鬼,还要去财神庙问问城隍,阳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地府通往阳间的通道。
她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却无意中听到了一句和自己有关的话。
时尔若说:“你仔细描述一下当时被偷锁的情景。”
他思考了片刻,苦恼道:“其实我也不大清楚那个食风鬼为什么要偷我的缚魄锁,他偷这东西根本没用啊!”
连觉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邱灼笃定道:“师兄,这是一场误会。”
“施主,不如这样,近日佛界出了几桩公案,是千年极难遇上的大机缘,若是连清加入,积累足够的功德,或可抵挡命中一劫,涉入公案之人因缘际会、云波诡谲,若是能因此了结今世因缘也未可知,到时他便可下山再入红尘。”
邱灼的父亲满脸激动地说:“我们已经给他定了亲,是村里时家的姑娘,我们特意去东北请了高人看,我儿子明明命里有姻缘,怎么可能现在就出家了呢?”
“我问你,食风鬼来抢你锁的时候,是不是很着急?”
371狠狠点了点头,“那不是很着急,那是快急死了!”
“所以……”时尔若分析道,“我怀疑这只食风鬼和李景飞关系不一般,他偷你的缚魄锁,很可能就是为了要保住李景飞的魄不被你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