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尔若此刻控制了原身的身体,她虽然也对时元锋感到愤慨,却不过是一个旁观者。
“你们别管我去哪,我有自己要去的地方。”
“我告诉你,姓邱的,当初我嫁过来,我爸就不同意,现在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同意了,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一定要保住我儿子!这可是我们老时家唯一的后啊!”
无论时尔若怎么央求他,他也不松口。
忽然,屋外传来了“嘭”的一声,像是瓷器被打碎的声音。
“小若,妈妈可能要死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也要好好照顾弟弟!”
一步步缓缓走了过去,将衣柜轻轻打开。
面对气喘吁吁的梦鬼,时尔若实在没什么耐心了。
一张小男孩倔强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他脸颊上有两道哭过的痕迹。
还是原来那个房间,只是此时屋子里没有任何一个人。
“小灼,你自己说,跟爸爸还是跟妈妈?”
时尔若里里外外找了,却只找到一个藏在床底下的木箱子,里面装满了和佛教有关的书籍。
看到了后面,时尔若连愤慨都没有了,她直接打起了哈欠,表达自己的无聊和对梦鬼的挑衅。
时尔若眼前的画面飞速流转,很快又转换到原身五岁的时候,一次村庄洪灾现场。
甚至,她觉得原身之所以会遭受如此对待,实在是太过懦弱。
画风一转,时尔若来到了一个漆黑的屋子里。
这个屋子一看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男孩的屋子,只不过十分空旷。
“嘭——!”
以对立之势站在他旁边的,是他的父亲和母亲。
真是没想到,这一对在外人面前那么恩爱的夫妻,背地里竟是如此水火不容。
“什么干什么?我都说了是去出差,你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
就在他们对视的下一秒,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画面又转变了。
时元锋看着自己妻子虚弱的样子,又是害怕又是担心,对着接生婆再三强调。
“你说什么?”邱灼的母亲率先开口了,“小灼,你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你不选我们,你能去哪?”
但更令人发指的是,如果时元锋救完时尔宾后立刻去救时尔若,是有机会的,但他并没有行动,而是眼睁睁看着时尔若在洪水中挣扎。
“呵!出差?你自己听听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他不再倔强,而是变得平淡,缓缓道:“我一个也不选。”
她并不能看破消极的亲情对一个人的枷锁,沉迷其中,哪怕自己遭受巨大的苦难也依旧不愿舍弃。
梦鬼一听这话,原本打算食言的心又扭转了回来。
虽然知道时元锋的行为令人愤慨,但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
这时候,时尔若忽然瞥见了微微打开一条缝的衣柜,那里面似乎躲着什么。
梦鬼似乎不信邪,立即又将时尔若投入到各种和时元锋有关的记忆片段之中,并且添油加醋,将时元锋重男轻女的行为表现得更加赤裸裸。
梦鬼创造梦境碎片也是需要魂力的,它不断造了一个又一个梦境来困住时尔若。
“轮得到他选吗?到时候法官把他盘给谁,他就是谁的!你觉得你能打赢这场官司吗?”
这时候,邱灼忽然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房门的方向,并深深看了一眼时尔若。
按理说,沉沦于自己梦境的人是不会看见梦境之外的外来者的。
但邱灼望向自己房间的眼神,就好像他切切实实看见了时尔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