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李肃河再次从外书房回到了原地,此时他手里已握着两块质地看起来几近一般无二的残玉。
然后,他就在众目睽睽、几人面前,沿着那残玉的缺口将手中两个半块玉珏轻轻合拢在一起。
——果然,二玉之间,严丝合缝,一分不差,确实出自同一块名贵玉石!
李肃河一脸肃穆,居然当即虎目含泪的握着那两块玉珏,转头怔怔地看向于安安。
“……贤侄女!原来真的是你!”
他细细打量着于安安的五官容貌,欣慰颔首道:“像,实在是像。我多年前曾与弟妹有过几面之缘,你生的很像你的母亲。若是看到你出落的像如今这般好,想来九泉之下,于贤弟也必然欣慰,我儿遂宁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谢昭和凌或、韩长生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怎么个意思?
这也......太假了吧?
谢昭似笑非笑的将视线在李肃河脸上转了一圈,旋即不动声色的转开。
可笑,若是他们李家当真惦记于家的孤儿寡母,以九门提督府如今的权势地位,又怎么会至今无人上门纳吉问名送聘礼?
兴许是瞧出他们几人的迟疑和停顿,李肃河面带愧色,感慨万千的解释道:
“想必诸位一定不解,为何贤侄女头两年及笄之礼后,李家不曾第一时间去于府亲贺下聘......其实,此时实在是事出有因,并非是李家不愿履约、也并非李家有意轻慢,而是——”
他说到这里,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李遂宁,然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此事说来就话长了,也算是家门不幸吧......我儿遂宁,自小懂事得体,出落的也还算周正俊朗,在昭歌城中素来有几分贤名,于是京中的一位身份了不得的贵人......亦看中了他。哎……”
哦,不就是平阳长公主嘛?
几人事先早已从谢昭那里听闻了这件名震昭歌的风流韵事,于是此时丝毫不觉意外,还迎刃有余的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视线。
这已经不是什么辛秘之事了。
不过,倒是难为李大人如此忠君爱国、顾及皇家体面,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没有直呼平阳长公主的名讳,而是十分谨慎的用“贵人”代之。
只听李肃河沉声继续说道:“那位贵人自从五年前第一次见到那时年仅十九岁的我儿遂宁后,便屡次三番的开始在公开场合,放出一些出格的话来......
——贵人说了,在这昭歌城中除了她,其他旁人都不配嫁与我家遂宁为正妻,若是有哪家贵女胆敢觊觎她看中的......男人,那就别怪她不客气、让她们日后连与人为妾都做不成......算算年纪,那时贤侄女尚且年幼,还是一个十一岁的女童。”
谢昭不动声色的缓缓抬头,看了看李家父子。
只听,李肃河哀叹一声,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老夫自然心中记挂着昔年与于贤弟的定下的儿女之约,虽然也已暗示过贵人,遂宁其实是有婚约在身的。可是贵人却丝毫不放在眼里,加之我们又不敢暴露张扬贤侄女的家世身份,因此迟迟无法去往平洲于府纳彩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