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之前,都喊着是陪着采小兰,以防路上出现问题。结果到了最后才发现,会发生问题的,是他们自己。
连绵的大雨,早已经浸透了三人的身体。秋凉凝成寒意,一阵一阵侵袭他们。
“下一步,我们该考虑怎么进入子城了!”崔薄言为了表明自己的价值,提出一个有深度的想法,“我有一个想法,要不我们假装奔丧的人。这样冒着大雨连夜进子城就有了说头。”
王继之仆竖了个大拇指,“好办法!”
采小兰瞪了他一眼,有道是“说什么来什么”,在生死方面,千万不能乱说。
不过,采小兰一时也没想到什么更好办法,不得不肯定,“但是细细想来,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三人统一了口径,径直往子城方向跑去。却没想到,子城城门并没关,守门的人,也因为连天的大雨,不知道躲到哪里偷懒去了。
“我一定跟李伯伯说一声,换一换看门人,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崔薄言念叨一句。
……
“咚——咚……”的敲门声,又一次在寂静的巷子里响起。由于大雨的遮盖,根本传不了多远。
“再敲!”采小兰喊一句。她不相信李云光身为扬州府的刺史,在这大雨滂沱的日子能睡得安稳。
果然,又敲了一阵。有仆人过来开门了。
能在刺史府当差的人,没几个是傻子,知道能冒着这般大雨连夜上门的,准没小事。
“诸位找谁?”小仆不敢有任何不敬。
“请你们家刺史,说采小兰来访,有关乎万人的大事相告!”采小兰面色冷峻,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往身子里流淌。
“好,几位请入侧屋更衣取暖!”小仆把三人引到侧屋,自己连忙去请主人了。
……
三人刚擦干头发,李云光就跑来了。丝毫没有深夜被人打搅的怒气,反而笑脸盈盈,“小兰,你们这是?”
“李伯伯,大事不妙。”采小兰又把自己的猜测说给他听了一遍。与王继身在乡野有切身感受不同,李云光根本看不到各处河水水面上涨的景象。
“现在就派官兵去堵住河坝,应该来得及!”采小兰连夜奔波的目的,就是这个。
“小兰,扬州的河流太多了。我们要先查明白。你别急,我先喊工科的人来。”李云光听了采小兰的话,心里忐忑。若是采小兰所言变成现实,扬州府的百姓可就惨了。
李云光喊仆人套了马车,奔到了府衙。哪怕河坝不决堤,现在乡下水漫马路的局面,也需要紧急处理了。
官员们住的都近,工科的总管事很快就到了府衙。
“大人,您叫我?”总管事得到消息,一刻也没敢停,连工服都是在马车里穿的。
“工科可有近日的扬州府各乡镇的水位图?”李云光问道。
总管事脑子顿时蒙住了,“回禀大人,水位图还是五月份测算的。应当算近日的。”
“天上连绵降雨都七八天了,怎么不去测一测?万一发水呢?”看着面前的管事,李云光心头浮上一丝阴云。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采小兰是杞人忧天,万一是真的,他们可一点准备都没有。
管事跪在地上,他的沉默算作回答。
“现在就去测!”李云光怒吼。
唉,晚上这么好的时间,怎么没人送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