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别让二姑娘跟过来,她嘴巴没有个把门的,我见了烦。”
小丫鬟应声去了,老太太靠着椅子,长长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她当年就不该让陈氏嫁进来,当时给荣儿找个有力的亲家,现在她也不会这般头疼。
伺候了几十年,徐嬷嬷一看老太太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面上却什么都不说,只走到老太太身后替她揉着太阳穴。
出了福荣院,一只游隼朝他俯冲而来,顾庭殊脚步不停,一旁的十一抬起了手。
游隼稳稳落在剑鞘上,顾庭殊抽出绑在它脚上的竹筒,伸手接过它放在肩头。
寥寥数字,一打眼就已经读尽,顾庭殊毁了纸条,调转了脚步,“进宫!”
福荣院发生的事情,怎么也都传不到清竹小筑来,沈萋萋伸长脖子看了许久,最后在何嬷嬷的催促下熄了灯睡觉。
许是午间睡了太久,她没有睡意,翻来覆去都不能静下心。
金宝悄悄摸到床头,轻轻碰了下她的肩膀。
沈萋萋被吓了一跳,将要出口的惊呼被一只手捂住。
“姑娘,我是金宝。”
略带着不好意思的声音响起,沈萋萋松了口气,拍拍捂着自己嘴巴的手。
“你怎么还不睡?”
“姑娘都还没有睡,奴婢自然是睡不着的。”
“姑娘是不是睡不着?”
沈萋萋“嗯”了声,双手撑着身子坐起来,熄了灯后看不清,她只能努力睁大眼睛。
她眼睛本来就不小,努力睁大后就好像一颗圆圆的葡萄,金宝“嘻嘻”笑了两声,也学了她的样子。
“是睡不着,你去瞧瞧嬷嬷睡了没有,咱们起来偷偷煮茶喝好不好?”
金宝不知道茶煮了有什么好喝的,只晓得听姑娘的话,于是沈萋萋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她悄悄出去又悄悄回来,点灯时银宝也跟了进来,她们两个此时凑在一块,笑得就好像已经偷吃成功了一样。
沈萋萋吩咐她们把东西摆好,自己刚要下床,就被金宝一把抱了起来。
她小小惊呼一声,被稳稳放在软榻上才“呀”了一声。
明明身形看着不大壮实,怎么力气这般的大?
面对沈萋萋好奇地打量,金宝不好意思地笑笑,“姑娘莫怪,奴婢这是小时候抱柴火练出来的。”
乡下的姑娘,除了那些已经快要出嫁的,其余的都是要帮着干活的,她爹虽然疼女儿,但家里条件可没有好到能让她们十指不沾阳春水。
家里的重活不多,可挑水劈柴却也还要的,长久往复,她一身力气便练出来了。
“姑娘,我把零嘴都拿出来么?”
银宝把炉子点了放在软榻旁,又添了几块炭进去,才起身问。
上好的银骨炭,燃起无烟,久燃不灭,府里的老太太都用不上,偏生她这里被送了几大筐来。
望着从炉子中透出的隐隐火光,沈萋萋有些恍惚。
若是当时她没有拉住表哥的披风,若是他没有停下,自己现在又将会是怎样的光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