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咱们明日就回去么?”
“明日回,你身子不能颠簸,咱们坐马车回去。”
离京都只有一百多里路了,马车便是再慢,早上走晚上也该到了。
“太子殿下呢?还有十一和金宝银宝呢?”
见顾庭殊神情无恙,沈萋萋咽下嘴里的粥,在他把勺子递过来前抓紧问了一句。
“太子晚些会到驿站,十一和金宝银宝无碍,休息好就会回来。”
知道他们都好好的,沈萋萋松了口气,吃完碗里的粥,她才伸出手小心碰了碰他的手背。
“是我非要十一大人带着去找你的,表哥莫要怪罪于他。”
“表哥若是怪罪于他,那便是陷我于不义了,表哥那般疼我,应当不会拂了我的愿吧?”
她掀起眼帘,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那只包裹严实的手还不老实轻轻敲着自己,顾庭殊放下碗,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沈萋萋被他看得心里发气,白皙的耳朵无意识地慢慢变红。
原本苍白的人终于有了血色,顾庭殊大拇指与食指动了动,见她依旧埋头不说话,还是没忍住伸手捏了捏。
他的动作来得突然,沈萋萋不曾想他竟也会做出这种失了礼数的动作,忙抬手虚盖住耳朵。
“表哥,你……”
“抱歉。”
顾庭殊嘴里说的抱歉,手却不收回去,甚至还加重力道捏了两下。
见她瞳孔渐渐放大,藏着的震惊似乎要破空而出,他才慢慢收了手。
“表哥应该不会怪罪他们的吧?”
见他收回手许久不说话,沈萋萋又小心试探了声。
“你都这般说了,我还怎么怪罪他们,若是不依了你,你恼了我怎么办?”
这话说得也过于亲密了,沈萋萋碰了下发烫的耳朵,还是不敢抬眼看他。
“阿殊,表妹身子如何了?”
沐承泽姗姗来迟,人未见声却先至,直至话音落下,才敲了敲门。
他虽敲了门,可却等不及里头的人应答便已推门而入。
他手里端着碗牛乳,进来时直接近前来上下打量着沈萋萋,见她虽虚弱但也有了两分精气神,于是便放下心来。
“方才见医女端着牛乳,说是表妹要喝的,我便顺手端了来。”
他想挤开顾庭殊坐下,却被一记眼神杀吓退,小声嘟囔两句,便把牛乳递给顾庭殊,自己则是去抬了把椅子过来。
“表妹气色渐好,我便放心多了。”
“今日都吃了些什么,太医怎么说?”
“表妹喜欢喝牛乳,那羊乳糕想来也是喜欢的,宫里有许多外头不常见的吃食,赶明儿我拿来给你吃。”
他一坐下就说个不停,饶是沈萋萋有心回他也寻不着机会。
“你还愣着做什么呢,表妹眼巴巴看着呢,还不快喂给她,你若是不想动手,我来喂表妹也是可以的。”
他一口一个表妹,叫得比自己这个正主还要亲热。
顾庭殊飞了几个眼刀子过去,可就好像是撞上了一堵墙一样,那人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太医说现下身子还有些虚,将养几日再用药。”
“殿下舟车劳顿的,不若先去休息吧。”
都是受了伤的,他又一路骑马回来,伤口怕是又震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