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蜻蜓点水般的柔软触感留在侧脸。
被电了似的,半边身子酥麻,他动不了。
落地窗拉了窗帘,缝隙中透进来丝丝白光。
良久良久之后。
江野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脸。
他有些不正常了。
鼻息间不是酒味也不是烧烤孜然味,是她身上的味道。
像是她从未离去。
吻落下的那刻时间静止,听不见任何声音,剩下心脏跳动的频率无尽失衡。
他仿佛一壶被烧开的水,沸腾升温。
真醉了吗?
不,没有,没完全醉。
意识无比清醒。
她吻了他。
极轻的一下。
他以为她对他仅存在于好感或者说是“救命恩人”这一层面。
目前来看,不是这样。
她喜欢他。
江野成长的过程中,出色的样貌吸引过数不清的追求者。他拒绝过许许多多的人,偶尔会心累的觉得,被喜欢是一种困扰。
现在的他,貌似不这么想。
不知不觉上扬的唇角,足以说明一件事。
许岁于他而言,是特殊的。
·
一周七天,周一最难过。
许岁讨厌死亡星期一。
周一综合症,具体症状表现为头晕、疲惫、没劲、焦虑。
她条条全中。
今天的周一,更加抵触。
那天趁人醉,趁人睡,趁人之危。
回家路上被冷风吹了十几二十分钟,吹不低脸上温度。
现在她要面对偷吻事件的主人公。
她心虚得厉害。
抵触归抵触,学不能不上。
许岁这个周一因为焦虑,起得比鸡早。
洗漱整理书包出门,蜗牛爬行到学校,时间也还很早。
学校外面的家庭早餐铺雾气缭绕,一家人分工明确,老板娘包包子,老板蒸,老板妈妈炸油条,老板妹妹收银打包。
许岁从零钱包里拿出一张十块,要了两个豆沙包一根油条和一杯豆浆。
收好找的零钱,她一路边走边吃。
走得比谁都慢。
“喂,你是王八吗?”
许岁听见了,内心毫无波澜,甚至不想转头去看。
心情烦的时候,看什么都烦。
她连看路边的无辜小草都想上去踩两下。
许岁的良心谴责她产生的想法。
她一口包子就一口豆浆,喝完最后一口豆浆。
许岁捏着豆浆塑料杯丢进路边的绿皮垃圾桶。
然后脚步快了些。
她往左,那人也往左,她往右,那人也往右。
路上遇到个拦路虎。
她放弃挣扎,无奈的吃包子。
遇见她,江琰不是被气,就是在被气的路上。
他睁大了眼睛,一看就是熬夜通宵的黑眼圈也更大了,语气凶巴巴的,“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许岁撒谎,脸不红心不跳,“没听见。”
江琰:“……你是王八吗?走那么慢?”
他大老远就看见这个扎丸子头,脑袋圆润的熟悉后脑勺。
她给他看的最多的就是她的后脑勺,看多了刻进记忆里,以至于江琰能隔着人群认出她的脑袋瓜。
她速度慢到他没走几步便到了她后头。
走那么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等人。
所以江琰这位一米八四大帅比自信的认为她在等他。
想好了出场白上去搭话,结果人家说自己没听见。
许岁冷漠,“没什么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