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仵作道:“大家莫急,银针变黑不代表死者就是被毒杀的,也有可能是银针在死者身体里沾染了什么污秽,要先用皂角水清洗一番看看,若银针上头的黑色不退,才说明死者是被毒杀的。”
徐静闻言,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这仵作看来是有两把刷子的,他说得没错,银针变黑,不一定是因为毒物,但可也不是因为什么污秽。
银针验毒的原理是,银在接触含硫的毒物时,表面会产生黑色的硫化银,但当它接触到因为尸体腐败而产生的硫化氢等物质时,一样会变黑。
听到仵作的话,大伙儿都不禁死死地盯着他手上那根银针,就见他拿起一块干净的布,沾了一点皂角水后,用力地擦拭着银针变黑的地方。
很快,他就把那块布拿了开来,公堂上的喧哗声顿时更大了。
——银针上的黑色,被擦去了!
坐在上首的萧逸不禁眉头微蹙,看着仵作手上的银针。
仵作见状,把银针放下,转向萧逸的方向,行了个礼道:“萧侍郎,小人已是仔仔细细地查看了这具尸体……”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犹疑道:“这具尸体,确实是被人用刀子刺中心口而死的,凶器正是当时插在尸首上的刀!”
他话音刚落,荷香就忍不住激动道:“我就说,我们郎主怎么可能是被毒死的!他就是被这毒妇用刀杀死的!”
“这毒妇竟然还好意思伸冤!这下更确定凶手就是她了吧!还连累萧侍郎白忙一场!”
“这种心狠手辣的毒妇就该立刻处死!还有她那两个侍婢,定然是她的同伙,也该一起处死!”
原本刚燃起了一丝希望火焰的春阳和春香脸色惨白,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她们慌乱地转头看向自家娘子,就见她脸色紧绷,嘴唇紧抿,眉头深深皱起,脸色古怪地看着地上的彭十。
春阳和春香只以为娘子受刺激太过,一时没反应过来,春香沉不住气,“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着道:“萧侍郎,我们娘子真的没有杀人啊!求萧侍郎明察!”
就算……就算萧侍郎对她们娘子毫无感情,她们娘子好歹是小郎君的生母啊!
难道萧侍郎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们娘子蒙受这等冤屈?
然而,萧逸只是眸色沉沉,好半天没有说话。
徐静转头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见他薄唇轻启,淡声道:“既然这便是吴仵作的判断,本官自是会认真采纳,来人……”
徐静眼眸微微瞪大,须臾,冷冷地一笑。
很好,她就说这男人面对她的转变似乎太淡定了一些,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她不相信以萧逸的能力,会看不出仵作方才的怪异之处。
他却丝毫不提,只说会认真采纳仵作的判断。
这男人,分明是在——逼她出手!
只是,他也太小看她了,他是以为她不敢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底牌,所以才用这种方式逼她?
她不但敢,而且,她就是要让他知道,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徐静了。
徐静似笑非笑地看着上首的男人,忽然走前一步,冷声道:“萧侍郎,对于吴仵作的判断,民女不服,民女请求,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