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有你嘛,有你在,我们还有啥不放心的。”吴海洋直起身子,歪着脑袋,看着襁褓中的婴儿,一种喜悦中夹杂的责任感油然而生,自己这就当爹了?
“来,我看看。”吕丽娴身为母亲,表现的比丈夫热切很多,尽管浑身没劲,但还是伸出胳膊、展开怀抱,迎接自己的孩子。
“嗯,看看吧。以后一定是个人高马大的精神小伙。”大夫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在了吕丽娴的身边。
“这鼻子和眉眼像伱。”吕丽娴满眼柔情的看着孩子。
“真没看出来,满脑袋的饹馇,脸上又红又紫的,丑。”吴海洋看着儿子,将第一印象说了出来。
“小孩子都这样,有个三五天就长开了。”吕丽娴白了丈夫一眼。
“行了,知道你俩伉俪情深,那也得一会再聊,咱先去病房。”大夫在一旁插话道。
吕丽娴和吴海洋提前打点过,大夫给安排了一个两人间。
医院有单间,但吴海洋的级别还够不上。
虽然是两人间,但暂时不安排第二个病人入住,跟单间差不多。
“小吕,那个紫河车你们还要吗?”在双人间安顿下来,大夫临出门的时候停住脚,问了一句。
“不要了,您看着处理了吧。”吕丽娴回道。
“啥是紫河车?”在送走大夫,关上门后,吴海洋问道。
“就是胎盘。”吕丽娴艰难地翻了身,解开扣子,开始给孩子喂奶。
“哦,胎盘啊,这玩意还要给到家属?”吴海洋给吕丽娴掖掖被角,虽然病房里有暖气,但玻璃是单层的,而且今天风大,总感觉有风进来。
“吃了呗,好歹是块肉。”说来也奇怪,无论是人类的婴儿还是其他哺乳动物的孩子,都有一项“自动寻奶”功能。
就跟出厂设置似的,没有人教,天生就会。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好像没人能说得清楚。
“自家人吃自家人的……”吴海洋一愣,虽然战场上很残酷,但依旧有些接受不了,哪怕胎盘是块排出体外的废肉。
吕丽娴看了丈夫一眼,没吭声,病房里一时只有新生儿的嘬奶声。
“你先看着孩子,我去接壶水。”吴海洋苦笑着摇摇头,拿起暖瓶去了开水间。
在医院上班就这点好,很多日常用品这边都有,不用再额外从家里带。
等再次回到病房,孩子已经吃完奶睡下,吴海洋给吕丽娴倒了杯开水凉上,然后问道:“喝点小米粥吗?我给你掺点热水烫烫。”
“好。”吕丽娴点头应下,她本身就是产科大夫,知道生孩子是个力气活,提前备下了小米粥,正放在暖气片上温着呢。
吴海洋闻言,从暖气片上拿过装有小米粥的铝饭盒,用铝调羹将浓稠的小米粥分了一部分到空饭盒里,然后倒上热水、搅拌,试好温度后,把吕丽娴扶起来。
“我自己来吧,笨手笨脚的。”吕丽娴看丈夫有喂自己吃的迹象,伸手接过饭盒,阻止了。
吴海洋嘿嘿一笑,弯下腰盯着儿子,用手指肚轻轻的蹭蹭孩子柔嫩的脸蛋,虽然长了丑了点,但这是自己的孩子啊。
血脉相连的感觉很奇妙。
吕丽娴喝着粥,看着父子俩,眼里充满笑意,这个家,完整了。
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紫河车的事情……
喝完小米粥,吕丽娴抬手将凉上的开水倒进饭盒,小心的倾斜饭盒,用勺子将沾在四周的米粒拨下来,最后一块喝掉。
“要躺下吗?”吴海洋接过饭盒,问道。
“刚吃完,坐一会吧。你累了就在旁边床上休息,不用管我。”吕丽娴吃了小米粥,感觉身上劲多了点,尽管还有些不得劲,但不愿意接着躺下。
“咱家现在你最大,不管你管谁?”吴海洋虽然有点大男子主义,但得分时候,眼下肯定不是拿架子的好时机。
“信了你的鬼话。”吕丽娴明显很受用,笑着反驳了一句,接着问道:“孩子叫什么名?眼看着要月底了,得抓紧上户口,还能领出这个月的定量来。”
“叫什么啊……”吴海洋挠头,之前压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时有些犯难。
这年头孩子的名字绝大多数都是由孩子的父亲起,吕丽娴也不催,给丈夫思考时间。
“要不叫含光吧,寒冬里的一抹阳光,取个谐音。”吴海洋没有考虑太久,听着外面呼号的寒风,下意识的就想让孩子以后温暖一些。
“行。等你回去问问怎么个手续,把户口给落上。”吕丽娴笑着应道。
“嗯,大院里就能办,我问过。”吴海洋笑笑,虽然嘴上不说操心,但行动上一点都没落下。
“明天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在这边能行,别耽误了你的工作。”吕丽娴想到丈夫最近很忙,有时候下班都晚上八九点钟,偶尔还会直接夜不归宿、住单位。
“没事,那边忙完了,我请了三天假,等你出院再回去就行。”有些事情限于纪律,吴海洋是不会跟吕丽娴提起的。
最近他确实很忙,忙着自热小火锅的事情,目前配伍已经定下来了,也上会通过了,并且少量生产,用于验证用多少的量、产生多少的热、能热熟多少的主食。
目前正在快马加鞭的考察食材问题,这部分的工作大部分由别人完成,吴海洋只是打个辅助。
两口子又聊了几句,吕丽娴才躺下,一边打哈欠一边跟吴海洋说道:“趁现在能睡抓紧睡一会吧。一会孩子又是拉,又是尿的,还要吃奶,挺熬人的。”
吴海洋不置可否,本来他是不信的,但晚上切切实实让他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含辛茹苦”,什么叫“一把屎、一把尿”。
童子尿的味道还好,但大便的味道是真的冲!
尽管吕丽娴心疼丈夫,但还是催着他赶紧把尿布洗出来。
新生儿的大小便多,家里没有那么多的尿布,得洗出来,尽快熥干。
吴海洋就这么打着哈欠,端着盆,去外面洗尿布。
一边洗,一边琢磨,自己没几天假,吕丽娴月子里也没法沾水,是不是该请个保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