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李定国听到金维新的中策后,微微点头,此举以退为进比起率兵强行回到昆明,挟制朝廷要好太多了。
“继续说下去。”已经有些意动的李定国缓缓道。
金维新自信一笑,拱手道:“上疏告病,请求朝廷免除晋王的一切职务为中策,而据理力争,向朝廷的衮衮诸公言明刘文秀有孙可望之心,请求陛下更改决定为下策。”
“若是在此,束手待擒,紧守臣子本分,坐实朝廷落入刘文秀之手,则为无策也。”
金维新的上中下三策说完,晋藩文武们议论纷纷,晋王李定国也在权衡利弊。
“殿下。”龚铭开口道:“殿下身为大明忠臣,上策有失臣子本分,下策恐让朝廷遭遇不测,依我看金太宰的中策极好。”
金维新虽然还只是李定国的幕僚,身上并无显赫的朝廷官职,但通过李定国的关系,在永历朝廷上拥有巨大影响力的他俨然是一位大佬。
他不仅不屑王应龙这位西营老牌文官,还以太宰自称,自己觉得自己是朝廷里面的第一号文官,与宰相无异了。
“殿下,我知道您素来尊重朝廷,只是现在朝廷的决议已下,移驻贵阳之事又得到了沐天波和王应龙的大力支持,若是殿下只是据理力争的话,殿下在永昌,此二人在昆明,陛下的耳根子一向软,稍有不慎的话,朝廷移驻之事已成,大事休矣!”金维新劝说道。
李定国闻言脸上犹豫之色不断,上疏请病,以撂担子不干为由要挟朝廷,这也是一种失礼,可要是只上疏力争,万一朝廷落入了刘文秀的手中,那他李定国的地位岂不是要屈居于刘文秀之下了?
眼见李定国犹豫,金维新继续道:“晋王,切勿迟疑!必须要速速决断,迟则朝廷落入刘文秀之手,到那时刘文秀在贵州一手坐拥十几万大军,一手抓着朝廷,俨然和昔日的孙可望无异!”
龚铭也故意叹气道:“殿下,一旦朝廷掌握在刘文秀的手中,他要是有什么三心二意的话,我等晋藩文武可没有第二次安龙接驾的机会了。”
“等刘文秀彻底宠络了孙可望的旧部,大权在握,我晋藩文武必为刘文秀所忌!到那时我等皆要死于非命了!”
此言一出,晋藩帐下的文武心中猛然一惊,纷纷出言。
“晋王,我们好不容易斗倒了孙可望这个乱臣贼子,绝不能让云贵再出现第二孙可望啊!”大将吴子圣出言道。
“晋王!蜀王虽然平日看起来毫无野心,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更何况,就算蜀王本人没什么野心,朝廷一旦迁入贵阳为他所控,手里有了对抗晋王的资本,他手底下的陈建、邹简臣、刘玄初等人也必定不甘寂寞。”
“我晋藩在云南要是失了兵马和朝廷,离覆灭就不远了!我等死不足惜,就怕到时候我晋藩失势,晋王为刘文秀所害啊!”
“放肆!”李定国勃然大怒道:“我与文秀二十年的兄弟了!他怎么可能会如此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