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金兵围上,长枪齐刺。
武元成无处可退,立被数枝长枪刺穿。他好生了得,腰刀驻地,竟不跌倒。
几名金兵挥刀杀至,却见他动也不动,双目圆睁,竟是已经死了。一众金兵齐齐停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一人敢上前。
沙鲁图面色阴沉,武元成目眦欲裂,死死瞪着他,距他马前已不足二十步。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小县城,怎么有这么多英雄豪杰,虽不知武元成姓名,但此人悍勇实是生平少见。他面色愈发难看,策马上前,叫部下收了武元成的尸身,带马走到城前高声道:“宋军听了!”
此时沈天青被燕长安和夫人救回城中,他受伤虽重,却不致命。燕长安给他接上了断骨,又用夹板固定住,所幸没伤到内脏。不多时沈天青便醒转过来,挣扎在城上观战。见武元成血战而亡,沙鲁图上前说话,勉强上了城墙,众守军见到他都是高声欢呼。
沙鲁图见城头宋军突然欢呼,又见沈天青走上前来,心中更是烦躁,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高声道:“沈大人听了,我大金国最敬重勇士,你等来收了此人尸身去吧,此时天色已晚,你我明日再一绝雌雄!”抱拳一礼,也不等沈天青回话,转身而去。
身后众军带着死伤者跟着退去,转眼走的干干净净。
众人虽不信沙鲁图之言,见金军退去,还是去抢了武元成和其余宋军尸体。沈天青受伤不轻,交待陈起等人,严加防范,几名亲兵抬着自己和夫人带着燕长安一起回府。
回到府中,沈放听到父亲回来,连忙来看,见父亲躺在床上,受伤不轻,小嘴一撇,哭出声来。
沈天青把他叫到身前,一只手抚着他的头顶,拥他趴在自己胸前。适才城外死战,沈天青一刻也没有想起家人,早存了必死之心,浑没想过自己还能得见爱子。此时将爱子揽在怀中,心中一酸,几欲泪下。
沈天青教子甚严,沈放自记事起父亲便没抱过,此时被父亲搂在怀里,不由哭的更加凶了。
梅盈雪在一旁怕孩子压到沈天青伤处,待他俩亲热一会连忙将沈放抱了起来,沈天青挣扎起身道:“夫人,来见过燕兄弟。”
燕长安上前一步,扶沈天青躺倒道:“自家兄弟还客气什么?大哥快快躺下!”
梅盈雪心下奇道:“燕长安怎么变成了你的小弟?”她去的较晚,并未看到燕长安与沈天青结义,燕长安之名她却是听过,日间更是多亏他的指点才打退了彭惟简,当下上前施礼。
燕长安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赫赫有名的落花仙子梅女侠,竟然做了我的嫂子,哈哈哈哈,沈兄弟你福气当真不小,若叫江湖中人知道,不知道要有多少英雄要来找你拼命!”
梅盈雪摇头道:“燕大侠,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老大耳刮子打你!”一边拉过沈放道:“快叫燕叔叔。”
燕长安一身武功天下少有敌手,今日沈放认了这么一个叔叔,他日必定受益良多,梅盈雪更想这里县危在旦夕,自己夫妻不知生死如何,此人若能出手,沈放或许能有活命,连忙叫过沈放给燕长安见礼。
沈放依言叫了,燕长安摆了摆手道:“我叫燕长安,你叫什么?”
沈放答应道:“我叫沈放,沈天青的沈,放屁的放。”他毕竟小孩心性,此时突然调皮。
燕长安闻言大乐,道:“你放屁很厉害么?哪天和我比比!”
梅盈雪和沈天青听沈放出言粗鲁,本待生气,听燕长安也这样说话,不由相对一笑,心道这两人倒真是一对,小的不通世事,大的却也不正经。
当下叫人把沈放带了下去,摒退下人,几人重新见礼,沈天青道:“今日多谢兄弟救命之恩,却不知兄弟如何到了这里?”
他知燕长安性情,也不与他多客气,救命之恩轻轻带过,便问燕长安由来。
燕长安略一迟疑道:“我说来兄弟莫要生气,你这县城诸般祸事只怕都是由我而起!”
沈天青和梅盈雪一听都是一怔,沈天青道:“大哥言重了,这金国贪图我大宋江山早已不是一日两日,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南富庶之地,又有谁不想要?”
燕长安摇头道:“你当我吹牛么?”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尺把长的象牙盒子,轻轻抚摩道:“这些人前来只怕便是为的这个!”
沈天青看那盒子不过尺把长,厚不过两寸,却不知里面藏的何物,心道常听说江湖中为了争夺武功秘籍杀的血流成河,难道这里面藏的便是什么盖世武功么?
燕长安笑道:“你也莫要猜了,我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天青与梅盈雪更是惊讶,静听燕长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