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域绵延,接踵起伏。时而群峰林立,时而万里平川。天地相连,阴晴并存。时而天高地阔,时而雾腾雨覆。一阵凉风袭来,拂动半山青黄。秋意已浓,天地渐寒。
一曲笛声悠扬,荡起半谷清音。一头壮硕黑牛,转过山脚,踏着枯草,缓缓而来。
它的背上端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撑着一杆青黄阔叶遮日,横持一枚翠绿短笛传声,一袭墨黑貂皮,面如冠玉,唇若桃花。一枚指甲大小的玉盘,静躺在他的臂弯,宛若镶嵌其上,浑然一体。
远处的山峦峭壁间,几只凶兽暗伏,利眼闪烁,紧盯着眼前的一切。
一曲终了,笛声顿停。黑牛悠闲地脚步重重地踩着青苔之上,发出咯吱咯吱地响声,它背上几处疮口还隐隐渗出血迹,在阳光下显得极为刺眼。
田农襄无理由地打了个寒颤,“这地方真阴森,”他顿了下,接着道,“来时怎么没察觉?”
“这是界岭,穿过去就是人族地界,我就不再送你了。”黑牛一边走一边怅然地说道。
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小山般的巨石从山顶坠下。老牛一惊,连忙倒退。就在此时,身后飞来一物,呼地一声砸将过来。“不好!”黑牛大叫着连忙躲避。
轰隆!身旁峭壁被砸出一个大坑。
“苍狈!阴魂不散嘛?”黑牛仰面暴喝。此时田农襄立在牛背上,紧张地盯着那里。
“哈哈”,山顶传来一阵得意的大笑声,“牛兄,还是归我五灵宗的好。”
“我若不呢?”黑牛怒视着山顶,愤怒地吼道。
“那就去死!”另外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接着嗖的一声,一头秃鹫展翅滑翔而来。接着从对面山顶冲下一狼一狈两头凶兽。
伴随着凄厉地响声,秃鹫瞬间已至身前。
“趴下!”黑牛喊着,突然人立而起,挥动前蹄,迎着秃鹫踏了出去。
咚地一声巨响,两者相撞,秃鹫倒飞撞在峭壁之上,震碎身下的几块巨石。黑牛也连退几步,身上原有的疮口崩开,献血直流。
此刻,一狼一狈已扑了过来。黑牛沉头顶角冲向土狼,就在此时苍狈挥动钢刺链球忽的一下砸来。黑牛顾忌背上的田农襄,连忙躲避,土狼乘机张嘴咬住他脖子。黑牛大惊,拖着土狼夺命奔逃。
田农襄大惊,握拳朝一只狼眼砸去。就在此时,他臂弯处的乾坤石突然发出淡淡地光晕,一道奇异之力灌注双臂。
土狼似乎预料到了这一切,田农襄刚动,他当即舍弃黑牛,挥动利爪扑向田农襄。
“不好!”乾坤石稚嫩地喊着,连忙拖动田农襄就要后退。而那土狼那容得他俩逃脱,一把抓住田农襄转身即退。
黑牛大急,可刚要追击,却被秃鹫和苍狈双双挡住。仓促间,秃鹫一双利爪深深地插入牛背,生扯下一块肉来。
“不要跑了那块石头!”苍狈一边攻击黑牛一边冲土狼喊道。
“嘿嘿,都跑不了!”土狼得意地大叫。
田农襄被土狼捉住,挣脱不开,只听乾坤盘一边在他身上四处翻腾游走,一边焦急地喊着:“被害死了,被害死了”
“你在干什么?和它拼了!”田农襄大喊。
他话音刚落,乾坤盘唰地一下冲向狼头。土狼抡起膀子朝自己脸上抽去,乾坤盘瞬间躲开,只听叭的一声,半边狼头顿时肿起了狼爪印。接着乾坤盘在他身上窜来窜去,土狼羞愤异常,拎着田农襄在自己身上一阵乱砸。
田农襄握着兽骨趁势乱刺,可土狼皮糙肉厚,根本伤不得它分毫。田农襄被撞得鼻青脸肿、眼冒金星,几乎晕厥。
黑牛连番被击,身受数伤,一阵狂躁的乱踢飞踹后,突然仰天巨吼,牛眼充血,鬃毛炸开,前蹄离地,咚的一声踏在地上,顿时山体颤抖、尘土飞扬。
苍狈和秃鹫均吃一惊,连忙后退。黑牛趁机冲向土狼。
土狼正拎着田农襄在自己身上拍打,注意力全集中四处游走的乾坤盘身上。由于事起仓促,不及细想,土狼拎住田农襄就往冲来的黑牛身上砸。
眼见牛角已在田农襄身上晃动,乾坤盘瞬间扯住田农襄,凌空一滚,落在黑牛背上。
黑牛已近疯狂,砰地一声将土狼撞出十丈开外。身不停歇,四蹄蹬踏,奔向远处。三兽一愣,随即也追了过去。
此刻,田农襄全身是伤,奄奄一息地爬在黑牛的背上。乾坤盘围着他焦急地游走着,不停地喊道:“快点,快点!你倒是快点呀!”黑牛埋头狂奔,懒得理它。
前方一处悬崖映入眼帘,急的乾坤盘在牛背上来回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