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贾珍仔细琢磨过后,心中也觉着贾政所说确有道理。
倘若是他借给贾蔷一万两银子,让贾蔷南下金陵,远离神京去做生意,从今往后自然是清净的。
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
用一万两银子将贾蔷这尊瘟神给送走,永远要比将这个祸害留在京城内划算得多。
更何况,对于贾珍来说,这点儿银子也不值当个什么。
宁国府到底还是有钱。
莫说是小小的一万两银子,便是十万两银子,他贾珍也可以很容易拿得出来。
又因前几日贾蓉烧了贾蔷屋子,贾政当面,贾珍这边儿心中确实理亏。
旋即贾珍便是迫不得已的叹息一声。
贾珍道:“既然今日是政叔叔当前,我也不好太为难你。
只是此事你还需要找一个保人。
空口白牙就想要从我这里拿走一万两银子,这天底下又岂能够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只要你找来一个有身份的保人作保,我就承认借给你这一万两银子南下做生意。”
贾政唉声叹气:“都是一个大家族的血脉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又何必非要为难人呢!”
贾蔷则是看了一眼后,暗暗摇头,心中沉思:这贾珍也就这么一点儿小肚鸡肠,注定成不了什么大器。
但见到贾蔷看向贾政道:“那就还请政爷爷来作这个保人,等来日我在金陵赚了银子,就回来还给珍老爷便是。”
贾政看着贾蔷,又看着贾珍,也是不明白。
这两个人:一个是个性张扬,嚣张跋扈,为所欲为。
一个是内敛沉稳,尊老敬老,为人亲善。
人与人之间的为人,就怎么会相差这么远呢。
见贾珍死活不肯松口,非得要贾蔷找来一个保人作保,才肯借给贾蔷这一万两经商银子,因而使得贾政无奈的摇头,忍不住劝说了一句:“真就非得要一个保人作保不可?”
贾珍闻言态度坚决道:“非要不可!”
贾政心中哀嚎,可见他心头并不喜欢多看到这种家族内部自相残杀的悲情戏码,只是见贾政的面色有些憔悴,似乎是心力交瘁,忙说着:“那好,我就替他作保,你觉着如何?”
贾蔷心中微暖,又冷着脸看向贾珍道:“我现在有了保人,珍老爷可愿意借银子?”
贾珍不由得看一眼贾政,又看一眼贾蔷道:“算你狠!”
下一刻,就只见贾珍吩咐人去府库取来了一万两银子,冷看着贾蔷道:“你可得睁大你的狗眼睛瞧看清楚了,这可是整整一万两银子,足够你一辈子的吃穿花销。赶紧立个字据交与我手,这银子你就拿去滚蛋吧!”
贾蔷也不气恼,他却不会与一个将死之人过多的计较什么。
等到贾蔷离开京城,抵达金陵之后,不出数月,便可送这贾珍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