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林拨打内线,让人将资料都抄送一份到裴沉的邮箱。
送佛送到西,看在他卖/色让他这个名义上的法人每年有大额分红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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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点着一盏昏黄的台灯,裴沉摘下金丝边眼镜,揉着被压红的鼻梁,棘手。
他投资的娱乐公司,有邵林和成熟的团队,从里到外干干净净,他偶尔插手,也不过是资金问题。
而这个分厂,从外烂到根了,如果他是裴旭,能卖掉这个烫手的山芋,至少不会给自己造成威胁,不会弄一个失察之责,落人话柄。
裴建军自然也想到这么一层,之所以留下这厂,是真的让他一战成名,和裴旭对着干。
正和他意。
邵林动作很快,十几页的资料,将厂长的关系圈调查的明明白白,,包括那些人的资产和来历。
资料上着重圈了几人。
他指尖敲了敲,拨打了内线电话,“老王,通知公司法务明天一早到这里来,让他以请假的名义,不能打出差报告。嗯……再带上几个保镖。”
老王办事利索,翌日白天下楼,车里满当当坐满了人。
他将几个地址发到老王手机上,“挨个去。”
随后,他将资料和账本可疑的地方都标记了,传给审计和法务,人手一份。
“账本做的天衣无缝,但是很明显,外面的记账公司也嫌麻烦,没有错开时间做账,圈出来的这些地方,和部分人员资产落户的时间极度吻合相似……”
裴沉查了一夜,又道:“等会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吧?”
在座的都是人精,了然于心,互相对账和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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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路颠簸,车子开往厂长家中。
停在灵堂前,拦着他们出殡。
副厂长今日也请了假,来送厂长。
“小裴总,您怎么来了,晦气之地,脏了您脚了。”
裴沉接过老王递来的三根香,凑在火盆里点燃,香燃起,他甩了几下,高举头顶,拜了三下。
香起,入香炉。
他穿着一身挺拔的黑西装,取下眼镜,细细擦着镜片上遗落的香灰,此番模样,到是像极了裴家的人。
薄情寡义。
玩弄权势。
灵堂前披麻戴孝的人,停止了哭声,纸钱化为灰烬,再无人续上。
他缓慢蹲下身,随性捡了几张纸钱,丢入火盆,与披麻戴孝的女人四目相对。
跪在地上的女人是刘成的妻子,她眼中泪水未干,见着裴沉,瞳孔骤缩,仿佛看见了地狱恶鬼。
干涩脱皮的嘴唇疯狂颤抖,手也止不住发颤。
她在害怕。
裴沉笑了声,朝外喊道:“老王,把客人请出去。”
他看了下堂前的黑钟,“还差一个小时抬棺,刘嫂子,不如我们速战速决?”
他皮肉一扯,笑的邪气,单手将刘嫂子拉了起来。
堂前列祖列宗,堂侧是刘家的亲戚,几个大汉站在刘嫂子身后,似乎不让她走。
穷山恶水,哪有什么善男信女。
裴沉后退一步,保镖将堂前围住,只听男人慢条斯理:“配合点,不然打搅刘厂长安息了,各位也不想看到混乱的场面吧?”
欺软怕硬。
刘嫂子起了身,相关人士都被请进了后院。
“裴总,您说的我们都照办了。大不了……”刘嫂子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哆哆嗦嗦地含着眼泪,看着家徒四壁,“我们老刘得罪了你,看在他已经没了的份上,要不就算了吧?”
“大不了这钱我们不要了!”
此话一出,副厂长从外面闯了进来:“嫂子!你可别乱说!这是我们小裴总!是裴总的弟弟!”
听到这,刘嫂子脸色都白了。
哑口无言,不打自招。
显然刚才被他吓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