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京中忙着串通的勋贵们,也不说贾家又在如何算计。
就说涂承钰,他带着董大一行人出了京城西门,骑马沿着官道又走了二十几里路,这才到了皇帝此行驻扎的行营。
皇帝出了皇宫,戒备比在宫中要更加严上几分,就连涂承钰这个亲王,现在都要查验身份,通报之后方能进入。
一进行营,护卫便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军伍成列,营房相连,环环相扣,将最中间的皇帝御帐护卫的严严实实。
进了御营,董大他们便不能跟着再进去,他们由守卫营门的御营兵卒带往别处。
涂承钰则是被銮仪卫金甲侍卫带往御帐。
待到了御帐跟前,再次经过通报,涂承钰这才进来。
一进御帐,涂承钰就看到老爹正俯首御桌,翻看如山一样的奏折。
老爹听到涂承钰的脚步声,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说了句:“你先坐着等会”。
说完,便又埋头看奏折。
当了皇帝就是这样,天下大事,操之于手,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情。
涂承钰都不知道老爹有多久没有正经休息过了,具体所知,老爹每天像个上了个发条的闹钟,从起床一直忙到很晚才睡觉,中间一刻都不得闲。
看到老爹如此忙碌,涂承钰只好一言不发,坐在下边的小圆凳上等候。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老爹面前的奏折肉眼可见的少了一半,这时候老爹似乎是累了,站起来伸伸懒腰,活动一下。
然后皇帝便就看到了乖乖坐着的涂承钰,他似乎忘了之前跟涂承钰说过话,便问道说:“小五来啦,什么时候进来的?”
涂承钰估计老爹真的是忙糊涂了,也没有多说,起身见礼,然后说道;“回父皇,刚到不久“。
皇帝扭了扭腰,让身上的疲劳减轻一些,慢慢走过来,对着涂承钰问道:“今日去秦家见贾敬,感觉如何?”
涂承钰回答:“回父皇,儿子觉得,这贾敬就像一条毒蛇,阴狠狡诈”。
皇帝补充说道:“不止如此,他还胆子很大”。
这点涂承钰倒是没看出来,他疑惑的看向皇帝。
皇帝解释道:“哼,他敢拿你当棋子,做局来试探朕,你说这人胆子大不大!”
涂承钰有些若有所思的问道:“父皇,贾敬让儿子去演戏,竟然是为了试探父皇?”
皇帝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他以帮着朕对付定远侯为饵料,引你入局,然后便以此试探朕对他们贾家的承诺是否为真。”
涂承钰问道:“他这样就能探出父皇的真实态度?”
皇帝说;“其实不用探,他就能知道朕的态度,只是此人一辈子喜欢刺探人心,利用人心,又玩弄人心,这般行事多年,他已成了习惯,遇到事情便会忍不住去做。“
涂承钰听到后说道:“人心那么善变,哪里能真正的刺探到”。
皇帝说:“是啊,人心如此善变,贾敬却总以为他刺探到的就是别人的真心想法。为此,他已经失败过一次,害了无数人的性命,没想到还是执迷不悟。朕敢断言,贾敬要是再如此行事,贾家两府,必然因为他的缘故,遭受大难”。
涂承钰听完,心里嘎嘎直乐,看来贾敬这次试探老爹,将老爹给惹怒了,不然怎么会放出这样的狠话。
皇帝又说道:“贾敬胆大妄为,你也是个傻大胆。你可知你乃是皇子,身份尊贵,要懂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怎么能被贾敬三言两语哄骗,亲自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涂承钰笑着说道:“父皇,儿子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当时贾敬说这样能帮到父皇,儿子也就去做了,哪里管得了他什么后果。再说,儿子身边有那么多皇宫护卫,几个街头青皮不能将儿子怎么样的”。
听到涂承钰这样说,皇帝心里很是满意,摸了摸涂承钰的脑袋说道:“即使没有危险,以后也不能去干这些事,哪有堂堂皇子连这种小事都要亲自做的,你要学会使唤手底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