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插曲并没有令士卒们惊异多久,因为他们很快被后面的“神赐”神兵利器所吸引。并且在这种“神赐”下,出现了一杆神枪——
古代的长枪,其实只有枪头是精钢打造,枪神是木材制作。刘羽在现代定做的这一批也是如此,枪身是最上乘的“牛筋木”制作。
但这出现的“神枪”不同,他通体主要由锰钢制作,重量高达六十多斤,加入了很多现代合金,强度、韧性、重量等,都不是寻常枪戟可以相提并论。
等闲的将士难以提起,甚至令不少将领都不敢使用。
长枪追求的是灵敏速度,而不是重量扫荡。况且这种力道,没有高超的武艺,小马拉大车,那在战场上简直就是找死!
不过刘羽队伍中,却有三人对其火热激动——赵云、颜良和文丑。他们有足够的实力使用这柄重枪!
刘羽许诺,军内对抗赛第二名者,就将成为这柄“长枪”的主人,顿时令赵云、颜良和文丑三将有些激动,竞争心理越发炙热。
张颌和高览就没有这种火热,他们武艺不如赵云等将,但在统帅和兵法上面,反而是最强的。属于那种善于带兵的帅才。
其实刘羽部下这“五将”,如果真的进行军内对抗赛,张颌这位以治军严谨、善于带兵的“五子良将”之一,或许可能是最大黑马。
当然,众人如今都是初出茅庐,还未完全成长。还有很大可塑性,刘羽也蛮期待他们之间的对抗赛。这也是为到达幽州后,面对鲜卑骑兵做的准备。
……
时间飞逝,又过去半个多月,刘羽他们终于走到了飞狐陉附近。
这是一条长达100余华里的大峡谷,贯通幽州代郡和冀州中山,来往商人百姓众多,从代郡逃难中山的百姓更多,成群结队的难民队伍。
他们看到刘羽率军而至时还有些担心,顿时作鸟兽散躲避起来。飞狐陉中森森然,有的地方还常年与太阳无缘,林木茂密,宛如大海捞针。
刘羽的队伍挂着他的旌旗,可大部分百姓们不识字,他也不可能敲锣打鼓宣传自己。最后刘羽想了想,就地放粮施粥。
自从抵押贷款之后,刘羽就“财大气粗”起来!
不过经过购买“一千多万养猪场”、“五千万粮草”、“两千万甲胄装备”等消耗后,刘羽其实只有一千来万了,还需要用来偿还抵押贷款的利息。
刘羽又开始穷起来了!
但他相信,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他肯定能找到“稳定赚钱”的办法的!
所以刘羽大方的开始施粥,同时向这些幽州代郡逃难过来的百姓们打听最新消息,是最新消息!
古代道路交通不便,信息滞后严重。所以哪怕冀州也有代郡逃难的百姓,但信息肯定已经严重滞后。但飞狐陉毗邻代郡,这就是最新的消息!
“鲜卑又开始袭扰边关?怎么听起来,好像是我们在被动挨打一样?”
刘羽不解的望着正狼吞虎咽的百姓们:“我们大汉的军队应该很强吧?为什么挡不住鲜卑那些夷狄呢?是缺少战马?也不对啊!幽州就有养马场。
“那为什么会爆发这么惨烈的战斗,以至于死伤无数,最后爆发瘟疫,至今还没有解决?幽州刺史刘虞不像是庸才?!”
刘羽似是询问,又似是自言自语。顿时令那些百姓们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回答。有些歉意的看着他,倒不是害怕刘羽,而是因为帮不上刘羽而愧疚。
刘羽惊醒过来,这些百姓们不懂得识文断字,他说的太快太多,很难理解。不得已,刘羽只能坐在他们身旁,一一为他们讲解询问。
这亲近待人的做法,顿时令百姓们受宠若惊。哪里有大官可以纡尊降贵这般靠近他们黔首百姓?这种深入百姓、了解百姓的交谈,从未有过。
就是这种亲近感,令他们对刘羽的观感更好起来。在他们絮絮叨叨、前言不搭后语、七嘴八舌的议论下,刘羽终于从中挑选出了重点信息。
这场战争,果然如他猜测的那般,不仅仅是外部威胁,还有内部混乱!
内忧外乱,就是当前幽州代郡的局面!
沮授沉声说道:“主公,按照百姓们的说法,其实一开始代郡边军已经挡住了鲜卑夷狄,甚至形成了反扑。但后面粮价和盐价突然暴涨,形势顿时开始逆转!
“以前只有三十多钱的粮价,暴涨到上万钱。百姓们买不起举家逃难,可是军队,却需要高价购买。将士们出生入死的军饷收入,还买不起一石粮草,这就导致军心晃动。
“这就是那些世家大族故意为之,坐地起价,哄抬粮价,这才给了鲜卑机会。甚至,这其中有没有世家故意养寇自重,犹未可知。
“幽州刺史刘虞面对的问题,不仅仅是鲜卑夷狄外部威胁,还有那些世家大族在内部拖后腿使绊子的影响,内忧外患,以至于边疆战事久拖不止。”
…
“这是发战争财!也是发国难财啊!”刘羽嗤之以鼻,“晋商基本操作了!”
通常意义的晋商指明清500年间的山西商人,晋商经营盐业、票号等商业,尤其以票号最为出名。明朝灭亡原因很多,晋商走私盐铁粮草、贩卖情报给女真就是其一。
实际上晋商可以追溯到先秦时代,汉代并州幽州一代,其实也有晋商走私行为。
倒不是他们骨子里流着通敌卖国的血液,而是出生在边关的世家大族想要牟利,无非就那么几种操作——挑动夷狄发起战争,借机坐地起价、哄抬物价,这只是基操之一罢了!
甚至军队中有没有中高层收受贿赂,故意纵容鲜卑夷狄作乱,养虎为患等等操作,都犹未可知。毕竟明朝辽东将门、养寇自重,也是“声闻遐迩”啊!
有辽东将门,那就还有辽西、代郡、上谷等边关的世家豪强!
利益可以使人疯狂,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
刘羽和沮授等文臣交流的时候,赵云行色匆匆而来:“主公,我们不是在军内对抗赛吗?有将士在飞狐陉发现有大军埋伏的痕迹。”
“啊?!”
刘羽愣了愣,“难道我这英明神武、雄才伟略的军事才华,连代郡那些世家大族都已经开始害怕了?因此铤而走险过来埋伏于我?!”
“……”
沮授心下无语,猜测道:“主公,如今幽州刺史刘虞率兵在代郡坐镇,如果那些世家大族还有余力分兵绕道飞狐陉埋伏,那么代郡的形势,就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刘羽正惊疑不定的时候,终于有传令使姗姗来迟,送来了汉帝刘宏的亲笔私信——他将“摊丁入亩”的事情告知刘羽,最后末了说道:“鸿渐,朕送你一场造化,不用谢!”
“不用谢你个头啊!你以为你是雷风嘛?!”
汉帝刘宏的这场造化,就是将刘羽“摊丁入亩”的赋税改革政策传遍天下,倒是帮他扬名了,但也同样帮他树敌了。
“……”
刘羽心下腹诽,将汉帝的私信给沮授等文臣观看,终于令众人恍然大悟,旋即也是惊骇不已!
因为,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摊丁入亩”赋税改革奏疏。
“即土地税和人头税合一,人地合一、人随地起,不再征收人头税,统一征收土地税,以土地财产的多寡而征收赋税……”
赵云等武将只是觉得,这个赋税改革施行天下,必定可以缓解大汉如今的弊端!
但沮授田丰等谋臣却知道,这个“赋税改革”虽然可以解决大汉的弊端,但却会令大汉走向崩溃!
因为这将动摇世家豪强的根本!
而大汉,是世家和皇权分庭抗礼的存在。那些世家会坐以待毙、束手就擒嘛?!
沮授哭笑不得道:“主公,那些埋伏在飞狐陉的大军,或许不是代郡世家的手笔,而是来自天下世家心照不宣的手笔!您啊……是在于天下大势做对啊!”
众人顿时肃容!
可是不知为何,他们望着刘羽,却有些肃然起敬!
这是一位真正为民为国的仁义君子,这个“摊丁入亩”赋税改革,浅显易懂,他们一下子就能读懂其中的涵义,明白刘羽的苦心!
可问题是,世家代表天下大势,足以与皇权分庭抗礼的存在。
刘羽竟然为了那些黔首百姓,不惜对抗这等大势!
哪怕粉身碎骨,他都为那些黔首百姓们,走出了这一步!
这是一位真正的仁主啊!
刘羽单手负于身后,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哪怕我刘鸿渐背负天下,需一只手护着黎民百姓,我照样一往无前,决不后退!”
“你们,可愿与我并肩而行?!”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众将喊道。
《周易》认为乾为马。古代白马常被统治者用来祭天,因为白色象征着天,以最敬重的动物上奉,以示对天的重视,神圣纯洁。
“那么——”
刘羽望向飞狐陉方向:
“就拿这批伏军当对抗敌人,看看我们这几个月的训练成果如何?!看看我们在神兵利器的襄助下威力如何?!看看我们面对天下大势的时候,到底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还是狮子搏兔不屑一顾?!”
“去吧,让他们看看我的‘五虎将’!我的‘羽护军”!”
“末将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