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敢打我们魏家的脸,你胆子不小啊!”
这时候,魏驼子也带着几个族人拦住了骡车,一个个咬牙切齿,似乎下一刻就要动手打人。
“老少爷们,大家都做个见证啊!”
张扬担心碰到唐雪薇,并没有动手,而是扯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魏淑芳要六百六的彩礼不够,还要三转一响和大瓦房,还逼着我妹换亲,嫁给她哥魏驼子,我不同意,婚事闹掰了。”
“现在,我要和唐知青结婚,他们又还不同意,拦着不让走,还想动手打我呢!”
“我就不明白了,这是几个意思啊?!咋的,还要非要逼我娶魏淑芳,支书家的闺女,也不能强买强卖啊!”
“张扬,你,你狗嘴吐不出象牙!哥,你给我打他!”
这话太难听了,魏淑芳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张扬这张破嘴给撕碎了。
“今天你们敢动我一指头,我就去公社告你们去!公社不处理你们,我就去县里告!”
张扬指着蠢蠢欲动的魏驼子等人冷笑道。
“你去告个试试!”魏驼子恨得牙根痒痒,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动手。
“驼子,你可考虑清楚喽。打人,不显得你能耐,反而会丢你爸的人,丢我们魏庄的人!”
这时,墙根下,一个三十多岁,唯一一个衣服上没有补丁,头发修剪得略显整齐的中年人,叼着香烟站起身来,不阴不阳地道。
张扬对他有点印象,叫何云平,此时应该是魏庄何姓聚居区生产队的队长。
魏庄生产大队,包括魏庄、河湾村两个自然村,按照人口和聚集区分为三个生产队。
魏家聚居区算一个生产队,同属于魏庄的何姓聚居区算一个生产队,还有就是张扬家所在的河湾村生产队。
因为在农业生产和经济上需要互帮互助,这年头,农村宗族意识很强,何家和魏家泾渭分明。
关键是,原来大队的老支书就是何云平他爸,老头处事公道,劳动上事事争先,分粮算工分从不贪占便宜,大家都服气。
但魏长庚的大女儿嫁到城里,攀上了县里的关系,就把何老支书给顶掉了。
这几年,何家人都窝着火呢!
因此,何云平一开口,立刻很多何姓的族人阴阳怪气地嘲讽起魏家来。
“魏家不能这么霸道吧?!”
“要那么多彩礼,还要三转一响,还要大瓦房,魏淑芳也太作乔了,真当自己镶金边了!”
“要了彩礼了,要了房子和三转一响,还要换亲,哪有这个道理!”
“对啊,既然要换亲,那就双方都不要彩礼!”
“魏驼子你自己也不照照镜子,长得跟个刻坏了的木猴似的,你想娶人家三丫,你配吗?”
还有人给张扬父子散烟,赞扬张扬办事漂亮,站在骡车周围挡住了魏驼子等人。
意思分明就是,你想打张扬,先过我们何家这关吧!
正在僵持的时候。
院子里,魏长庚发话了:“好聚好散,谁也不许动手,你们让张扬一家和唐知青走!”
声音挺平静,但张扬却听出点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味道。
所谓统一战线,就是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教员诚不欺我!张扬暗笑,冲何云平点点头表示感谢。
魏淑芳也不敢来劲了,只是磨着牙齿道:“好好好,唐雪薇,你会后悔的!”
“张扬家现在欠了几百块的外债,家里穷得叮当响,你就活活饿死吧!”
“你以为他真心想娶你吗?他就是为了故意气我才搞这一出的!呵呵,你会很惨的……”
唐雪薇娇躯微颤,阴翳的眸光怯怯地看了一眼张扬。
“魏淑芳,你放心,婚姻是很神圣的事情,我会一辈子对雪薇好的!”
张扬转过身来,看着魏淑芳高声说道:“一个月内,我会风风光光地把唐雪薇娶进门。六百六的彩礼,三转一响,再起三间大瓦房,还要专门配备洗澡间。”
魏淑芳只是冷笑,感觉张扬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牛皮吹得比天还大!
张扬不再废话,从魏家小院墙头上掰下一块青砖,立刻跳上车,扬起鞭子,狠狠地抽了骡子屁股几下。
哒哒哒!
大黑骡子撒开四蹄,朝着村口奔跑起来。
魏驼子带着几个年轻后生,远远地缀上去,一个个脸色不善,憋着一股怒气。
张扬抓紧青砖,冷冷地盯着几人。
出了魏庄村口。
远远看到村道上一个青年骑着自行车一马当先,其他半大小伙则是跑着,迎了过来。
“是我们村的人!”
三丫眼尖,惊喜地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