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七几的成年人猫腰下来，蜷缩着进柜台下面多少还是有点难的，幸好艾克斯比较瘦，骨架不大。

蜡烛的火光靠艾克斯自己的胳膊与身子遮挡，不算严实，现在也只能赌怨灵不会走进柜台里面查看了。

她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但是视线右上角的眼睛图标会给她反馈。

原本半睁的眼睛已经开始微微合拢，有重新闭上的倾向，这代表自己潜行成功了，不会继续引起怨灵的注意。

但真要是会那么简单的离开就好了，哪怕眼睛的图标在逐渐闭合，怪异的声音还是在越来越近。

它已经到了大厅，或许是隔的距离远，艾克斯能闻到的是股若有若无的臭味，不强烈，但仍旧持久。

闻一下能恶心半天。

这一次就不是敲门声了，毕竟也没有门可以敲。

而是更粘稠的声音。

咳嗽声，那声音就仿佛喉咙里有口浓痰，怎么也咳不出来。

时不时就会停下来，不停的咳嗽，像是个得了肺痨的人。

它在大厅徘徊。

潮湿的霉味，海鲜腐烂的味道，近了。

臭味越来越强烈，它显然停留在了柜台前。

这股腐烂的味道很独特，不是老板娘的那种尸臭味，这次来的不是老板娘。

但无论是哪个怨灵，对于现在的艾克斯来说都是致命的。

她掌心发汗，不自觉地捏起自己的衣角，拳头攥着越来越紧。

因为代表察觉值的眼睛正在慢慢睁开，是那种半眯起来的感觉。

半睁了。

“咳咳——咳。”

怨灵正在沿着柜台走，慢悠悠的，而那海鲜发酵的味道让艾克斯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咳咳，咳咳咳。”

那浓痰好像永远都咳不出来。

距离很近，现在只要怨灵进来，从柜台内侧的角度就能发现艾克斯了。

艾克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进来，又或许不会。

警觉值恒定在了半睁状态。

僵持了不知道多久，那眼睛的图标才渐渐合拢。

“咚咚，咚咚。”

但是敲桌子的声音又响起来了，那个咳嗽的怨灵在敲桌子。

敲了几下后，艾克斯突然撇见一条胳膊。

怨灵的手伸了下来，它似乎趴在了柜台上，伸手在勾什么东西。

这苍白浮肿的手正胡乱抓取着空气。

很僵硬，几乎只能小幅度的动，而柜台根本没存放东西，只藏了个大活人罢了。

它在干什么？

警觉值这边是零，眼睛完全合拢。

艾克斯相信系统给出的信息不会出错，她应该没有被怨灵发现。

或许这个怨灵找的根本不是她。

艾克斯默默观察着这条浮肿的手臂，很多黑水都在往外渗，一滴又一滴。

又过了一会儿，那往柜台下面瞎捞的胳膊总算收了回去。

咳嗽声渐渐远了，艾克斯总能闻到的那股臭味也越来越淡了。

看来声音和味道也是一种提示，怨灵过来时基本都会发出声音，提醒玩家及时规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