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日期越来越近了,莫大将军已经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这件事情上。
但他也知道,这次共和大会,特别是剥夺长鱼港镇守使的共和议员身份这件事,给了很多人心头重重的一击。
到不是完全要演戏给林乔荫看,而是莫子布的心里也有往这方面引导的想法。
关于治国的制度,莫子布觉得,从来就没有一种完全正确的制度。
因为人性在这,再好,再是严密的制度,也挡不住人性的腐蚀。
什么议会制,什么三权分立,你真信了且完全按照这个实施了,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把国家政治搞成党派斗争,轻则为反对而反对,重则国家分裂。
那集权呢,虽然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推诿扯皮,保证政策的完整性。
但这玩意,太看领导人的个人魅力了,遇到汉文帝、唐太宗这样的还可以。
你要遇到個隋炀帝和勋多多,前者快速把一个帝国干掉,后者‘温柔’的把一个更大的红色沙俄给干掉了。
所以在莫大王浅薄的政治认知中,他觉得还是综合一下比较好。
议会、分权重的地方,一定要多注意加强集权。
相反,太过集权的地方,还是要适当扔一些无关绝对核心的权出去,多听听各方意见,多商量。
莫子布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但他准备这么实验一下。
当然,最重要的是,莫子布现在有这个需求。
从短期来说,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趁着大小金川给满清不断放血的机会,快速壮大自己。
而要快速壮大自己,吸引大量人才过番到南洋,那没有什么比放权更好的办法了。
不管以后这权力是收,还是不收,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把人给骗过来,没有人,所谓收权与放权都不过是无稽之谈。
从长期来说,这都十八世纪末了,还是在中国这种东方宗主大国当皇帝,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此时处于明智将开,革命风潮渐起的时代,高高在上的君王,很容易变成靶子。
但莫子布又不可能不去当皇帝,因为就算他不想,但他后面跟着的这群人,还想当王公贵族,与国同休呢。
所以,莫子布现在大搞议会,就是为了给子孙留一个补丁在这。
日后真到了不得不放权的时候,子孙也有祖宗之法可依,能从中找到一条适合当时国情的妥协办法。
让皇室或可像英国王室那样平稳落地,不至于落到路易十六那样上断头台,尼古拉二世那样全家被机枪扫射后,遭硫酸和汽油融毁的惨状。
同时,其他人也看到了莫子布的隐藏的另一层意思。
当黄仲辛等人非常兴奋地来找武士缵,表示他们这嘉定五太守,也应该像安戴六城主二宣慰使那样加入共和议会成为长老,日后人生和财产安全就有保障的时候。
武士缵冷笑一声,“大将军确实是古往今来罕见愿意与世家共天下者。
但你们要是把这召公院长老,看成是免死金牌,那结果一定是全家死光。”
“啊!”黄仲辛大惊,“心斋兄,这是从何说起啊?
那日议会中,撤销一个共和议员都如此困难,何况是召公院的长老。”
“这才是人家高明的地方啊!”武士缵长叹一声,“这莫大将军是从哪学的这些套路,莫非是生而知之,这也太可怕了。”
“难道你们没发现,除了共和议员身份以外,那个倒霉的家伙还有个身份是长鱼港镇守使吗?
假如大将军真要办了他,那至少还有缓急两招可用。
缓者直接下教令,以包庇枉法为由,撤了他的长鱼港镇守使之位,再让兴唐幕府的正副审理将之下狱,再慢慢调查。
急者直接下军令,命行军司马武世秀带兵抓捕,然后以军法从事,没到河仙就把他脑袋给砍了,难道还有人会出来打抱不平?”
黄仲辛愣住了,他与阮善泉对望了一眼,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确实是如此,这缓急两手一出,根本不是一个共和议员身份能保住命的。
阮善泉有些奇怪的问道:“那既然如此,大将军为何还要那日在共和议会多此一举,非要先剥夺议员分身,然后再行定罪呢?”
武士缵右手中指在茶水中沾了沾,然后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